“小毅,人生一世,悲欢离合,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就不要太难过了。”关婶儿安慰道,柳杏儿乖巧的拿出手帕给杨毅拭去挂在腮下的泪滴。
柳林长叹一声:“唉!小毅的心情我知道,大当家的这一去凶多吉少啊,明知道是龙潭虎穴,还要奋不顾身往里跳,何其悲哉何其壮哉?我们一家四口这是跟了小毅,否者也是四个投入火海的飞蛾。”凌杰已经答应把柳铁柱留给王会彪了,柳林一家跟凌家终于也结束了主仆关系。
柳杏儿对丈夫和父亲的悲切感慨还不甚了解,在她看来凌家终被官府承认接受了改编是大喜事,大当家二当家这么多年费心费力的去走门子找关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现在终于实现了多年的愿望,不是可喜可贺的事吗?怎么丈夫和父母送二大家的就像生离死别似地。若干年后,她明白了,那时她已经快当奶奶了,路过阳泉特地拜访了凌家村,看到了几个以前相识的老姐妹,问起大当家和大小姐的事情,她们都是摇头,说是自从下了山回到了老家,就再也没见过大当家二当家和他们的家人,跟着他们走的凌家子弟也没有一个人回来过,谣传凌家军在娘子关下跟日军死战全部阵亡了,也有人说凌烈凌杰夫妇被自己人给活埋了,还有人说他们没死隐姓埋名在关西活的好好的,有人见到过他们。柳杏儿特意到阳泉市委党史办查询这段历史,可惜却没留下只字半语,凌烈凌杰一家真的就像一阵风,刮走了,再也无声无息,那天,柳杏儿哭了。
凌家离开了,日子还要过下去,而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不,贾区长带着工作队员来杨家敲门了。
院门打开,贾舒文愣住了,开门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伺候过自己5年的贴身丫环杨大兰,当年自己在邯郸上学住在二叔家,14岁的杨大兰在二叔家照顾自己的起居,被二叔搞大了肚子,自己一气之下跟二叔断绝了来往,不久之后自己就去了延安,也不知道杨大兰怎么样了,回来后工作太忙,也不愿意回贾家大院那个龌龊地儿,没有打听杨大兰的消息,再没料到杨毅和杨大兰是一家人。
杨大兰也是有些发懵,她也没想到大小姐会亲自上门,大兰知道大小姐是古月区的区长,但始终没去找大小姐,当年她被贾进忠奸淫怀孕,大小姐骂她没骨气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在此之前大小姐对她一直非常好,就像亲姐姐一样照顾她,不但同吃同住还教她写字学文化,被贾进忠糟蹋,是贾进忠强逼迫不假,大兰也希望能减免把全家人压的喘不过气来的债务,由于有这个想法她就没把贾进忠的事告诉大小姐,万没想到会怀上贾进忠的孩子,大兰也觉得愧对大小姐对自己的一片情分,不敢再去面对大小姐。
“大兰?!这是你家吗,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大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我这些年过得还可以,成家了,男人在您家当长工护院,您快进来,上屋里去坐。爸、妈,小毅,贾区长来了。”
杨毅今天恰巧在家,自从上次凌玉娇的事,他知道了民主政府干部佩戴的是国徽而不是国民党党徽后,对贾区长和区公所的干部战士看法改变了许多,对贾舒文这个区长也很有些敬佩尊重,他觉得贾舒文不但有学问而且很聪明,更难得的是出身大小姐,官至一区之首,却没一点儿架子,平易近人,能够秉公断案,做老百姓的思想工作有耐心很细心,让人心服口服,跟妇女团王团长、方政委、吴政委是一路人。
把贾区长迎进了客厅,大兰忙去沏茶,贾舒文捧着茶碗打量着房屋说道:“这房子是新盖的吧?真漂亮,咱村除了贾家大院就得数你家房子好了。”
杨毅苦笑道:“贾区长也清楚这房子是怎么盖起来的,凌玉娇走时把房子留给了我家,说来我还得好好感激她呢,要不我们一家就要露天睡觉了,贾区长,玉娇现在好吗?在哪儿工作呢?”
“凌玉娇同志现在在山西阳泉老家那边工作呢,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应该不错吧,杨毅,今天我和工作队的同志过来有两件事,先说第一件事是区民主政府要对辖区的住户进行人员和资产调查登记,根据调查结果给每家进行成分划分,希望你们能把家里的实际情况报告给工作队,先说你家有几口人?都是谁?”贾舒文说完,一旁的工作人员就拿出一张表放在桌子上准备记录。
杨毅在川西见过这个家庭调查登记和成分划分,被划成地主的会被农会人员拉到街上戴高帽游街,农会还会把地主家的土地、粮食、浮财没收,除了上缴一部分其他的就给贫农们分了,这也是杨毅始终不让家里多买地的原因之一。
杨毅说道:“哦,我家有我爸杨老栓40岁、我妈朴英顺38岁、我叫杨毅14岁、我姐杨大兰17岁、我姐夫高水山25岁——”
“等等、等等,你姐嫁给了高水山就是高家的人了,属单独户头登记,我们先登记你们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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