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无奈,只好又坐下来了,她知道今天晚上谨安是没完了,这闺女是越大脾气越古怪,又得听她开始讲关于凭什么重男轻女的事,可是这个哪需要什么理由,理所应当的,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儿子就是比女儿好。
“说吧,你说,我听着呢。”
“为什么,为什么女儿就不如儿子,从小到大我这么努力这么懂事,为什么就是不如儿子。”
“谁说你不如儿子了,哪里亏待你了,行了睡觉去吧。”妈妈拍拍她的手,还是觉得顺着她说就能打发她。
“妈,你们没亏待我,可是不公平,凡事讲个凭什么。”就只是想起来,还没说出来以前的那些事,谨安的泪就已经在眼里打转了,有些伤总以为自己放下了,其实只是放在那里不敢去碰它而已,再拿起来的时候,依然痛彻心扉。
“什么叫公平啊你看看,养孩子那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不都是这样养吗,都不是照顾小的吗,你是姐姐不得先懂事啊,你说哪里不公平了。”
其实谨安并不想自己一项项一条条的把这些年自己受过的伤都摆出来,不是不想说,而是每次想说却不敢说,怕只有自己在耿耿于怀,别人早都忘了;也怕是自己想多了;更怕爸妈这么多年了还是觉得他们没错,白白给自己再增加更多伤害罢了。她深呼吸了一下,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不供我上大学。”
“你这不是还是上出来了吗,而且咱家里就指着你爸爸自己赚钱,我得照顾家里,你不是自己申请的贷款,又没利息,多懂事啊,少让家里操多少心。我没少在外面说我们安安听话懂事。”
谨安感觉后话又被堵回了肚子里,妈妈又在套路自己,妈妈太知道怎么安抚她,怎么道德绑架她了。当年明明就是想让她早点工作赚钱,现在她读完了大学,又可以拿自己懂事,自己还是读了,家里没钱来压制她。
可是这次谨安不想再帮着妈妈逃避了。再去粉饰当年让大家都过得去,换来的只是又一次的自我折磨和自我愈合。
她放开了妈妈的手,“可是那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该去工作,说女孩子读书多没用。说你对我的义务已经尽了。”
“我说过吗?”妈妈开始装傻。
“说过,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没说过。”从谨安经济独立以后,妈妈有很多话都不敢再说了,而且极力否认自己以前说过的话。
“你说过,我们还因为这个吵了好几天,就是在这儿,我还摔了好几个碗,你要是想听,我还有更多的细节。”谨安铁了心的要说明白,就是不和妈妈打哈哈。
“行,我说过行了吧,那时候你要钱你弟要钱,你外公身体还不好,处处都要钱,我一时气话,还有和自己妈妈记仇的人,小心眼。”
谨安依然认真:“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这么说,一条条把理由说给我听,就像现在这样,我会不听吗,我会不理解吗?那时候为什么要攻击我的性别,说我读书无用。”
“行了!那时候你还和小孩似的我说了你也不听,我也不愿意多说,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了,睡觉睡觉,都几点了。”妈妈又站了起来。
你小不懂事;我压力太大不想说;天下没有不为了孩子好的父母;我没有说过;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我多忙啊家里一天天的事都指着我呢我不记得了。妈妈用来搪塞自己的常用理由谨安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她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才能理解这样敷衍孩子只能让母女关系越来越僵,自己已经长大了,只是想要一个真诚的道歉。
“为什么家长就不能承认自己也会犯错,为什么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为什么不能和孩子道歉!”
一听她这样说妈妈又急了。“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里对不起你,今天又发什么疯。养你这么大了还不让家长说几句,还记仇到现在,天天想着拿这个降住我。行了,睡觉!”妈妈不再理会谨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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