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死了啊,要是被哪家大夫看中了,还不得脱了鸡毛变凤凰去。”
“哈哈哈哈。”
还是同样的话,拿着同样的腔调。
白桃跟着这一群舞女走到楚国最热火的仙乐坊,门口的护卫拦住了她,她熟稔的掏出顺手薅来的玉佩,玉佩龙凤虺形,白中透青,佩绳还刺满了祷纹。
“原来是酒酿张户女君。”
护卫毕恭毕敬,双手呈上,“还请解下配剑,里头快坐。”
轻扬下颌,她面目淡然的走了进去。
里头裙屐之盛,风流潇洒,献魅争研,令人目不暇接。
白桃择一龟鹤图文,写满长寿无极的的长案落座,杏眼望瞧三楼高出层层帘幕里泄露出来的王气。
第一次来到这处,便是受了王气的吸引,等会儿会有一舞女献宠刺杀楚王。
而舞女遭刺倒地之时。
满目的血色泅开,她又重回到大街上,经历方才的那一遭。
仙乐坊的王气是关键,可该如何破阵,莫非要弄死楚王才可以?
可王气又是随随便便能让妖怪近身的么。
白桃不自主的将酒杯凑到唇瓣,迟疑了一会儿又放下。
“是不合女君口味么?”
身旁款款跪坐一纤细瘦弱的少年郎,姿态优雅,如仙鹤曲颈,声音如奏乐般的曼妙,若即若离的拿走她的酒杯,又从旁边跪坐的奴隶的漆盘上,细数。
“这般的热天,得酌清凉些,不如来一盅清馨解渴,这可是是任何瑶浆,琼浆,楚沥都比不得的。”
她放眼旁边。
周遭除了些达官贵族,还有些操持着酿酒的女君,她们身上萦绕着醇厚的酒气,喝的脸颊通红,周遭簇拥着三五貌美少年郎。
现纷纷举起酒杯和着八乐,感激司掌造酒的仪狄,感激苍天,感激诸多神明妖鬼,“长生无极!唯天降灵!延元万年!”
台上钟、磬、鼓、瑟、竽、排箫齐奏,正齐唱齐舞着下里巴人。
白桃收了眼,对身旁少年点了点头,“不用,你下去。”
少年识时务:“是。”
五音繁会,翘首折腰,为首的舞女瘦中有肉,瘦中有骨,细腰盘着银带,明晃晃不及一握。
声音嘹亮如滚珠跳动,舞技一骑绝尘。
在舞完时之时,双手舒展以敬天,脚足后勾翘起,一只浑身七彩的鸟就这么从外头飞来,平平稳稳落在她肩膀上。
她闭上了双眼,以一种虔诚和怜悯的神态和小鸟轻触额头。
这一幕让乐师都停止了奏乐,满堂喧哗瞬间静止。
“神之旨意,天神的旨意!”
“天神降世!”
“快,叩拜!保佑保佑!”
楚人逢神鬼必拜,逢一切超乎寻常不能解释的事迹也必拜。
这种酋神祭鬼的姿态,以彻底摆脱先祖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艰苦奋斗,也是避危居安的自我舒坦。
白桃抚摸着案牍上诡谲的漆纹。
她唇角微弯。
果真。
这名舞女很快吸引了楚王的注意,摇晃着闪烁银光的腰肢走上了三楼。
第一次她坐任不管,这舞女露出马脚刺杀楚王失败,可这一次知道一切都是阵法后可不能不管了。
白桃起身,跨过跪地祷告的人群,闪身至三楼。
舞女跪地:“民女拜见大王,大王万岁吉祥。”
“平身。”里头的楚王,声音略微沙哑,“你如何能让鸟儿乖巧的飞停在你肩上?”
舞女脸色羞赧:“回大王,民女是岭南白巫后人,会些祈福消灾的白巫术。”
“哦?”
楚王负刍被侍女推着现出帷幔,他被日照描摹落入的影子,白桃抬头就能瞧见,分割的清晰精致的头颅轮廓,几乎没有什么缓冲的线条,极致的权势地位又将他体现出的骄傲拉到了极致。
“你是白巫后人,那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寡人重新站起来,只要你能做到,寡人予取予求。”
舞女垂眸盯着地面,道:“王上,可否能让民女一观。”
“你过来。”
他扬手,又闭目揉了揉眉心。
舞女跪着爬了过去,伸出手来覆盖在负刍的膝上,纤细的颈部微垂,横波流光的抬眼。
“王上这腿.....”
负刍略皱眉头:“说完。”
她低头狰狞一笑,反手抽出后腰的软剑剑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软剑拔出。
待那银剑灼眼袭来,负刍却面露浮躁,将轮椅旁边的匕首抽出,朝着舞女的胸口刺去。
“找死!”
“你怕是永生永世都无法站起来!”
这次出乎意料之外,楚王那匕首好似被下了禁锢,迟迟不能前进一步,得以让舞女将此话说完,长剑横扫负刍的头颅,血液喷溅化作斑斑色块。
头颅落地的那一刻。
舞女。
楚王负刍和侍女们齐齐消失。
阵已破,真真的狂风暴雨还在后头。
白桃从帷幔后头出来,手里捏着宇宙峰迈步进去。能够以城池做阵,非几百年的沉淀不可以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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