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军工作组意见是,边回撤,边作战,让448团继续扩大战果,消灭更多残敌,俗称“搂草打兔子”。
两方意见不统一,便向广西前指发电征询意见。
上级充分考虑当时的情况,要保证安全,尽快撤离,同意师首长的意见,按原路返回。
没想到,师部收到电报后,一参谋却操作失误,还没译出来就给销毁了,这可误了大事了。
448团没能得到上级的明确答复,就只能按照军首长们的意见执行了,毕竟军级比师级大嘛。
于是,12号夜里11点左右,我们按照军工作组回撤命令开始回撤。团前指率2营为一梯队,团指率机关直属队和1营、3营为二梯队。
一梯队因为被越军困住了,所以没能顺利撤下来。
我们1营的回撤顺序是:曹副营长带着营部通信排长李建洛、两名通信员,作为尖刀班走在最前面。
后面依次是2连、机枪连、我们炮连和3连,随后是团指及机关直属队和3营。
我们1炮连为配合由副参谋长带领的1连、8连穿插分队行动,在到达回撤集结地后,先把原来携带的炮弹全部射向敌人的阵地,然后装上新炮弹再继续回撤。
这中间就耽误了一点时间,等连长和指导员带着我们顺着下山路追赶时,前面的部队已经不见人了。
我们追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下不知道该往哪条道上走,便都停了下来。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看见团长带着团指的人员过来了。
团长问怎么不走了,连长说有岔路不知道往哪儿走。
团长让身边的参谋打开地图查看,参谋看后确定是走左边这条路。
这时候就听到有人说,前面部队可能是走向右边了。
团长一听,急了,说:“赶快派人去叫回他们。”
也不知道团长的话有没有被落实,不过按后来的情况看,应该是没有。
前面的部队走错了路,他们与一梯队走到了一起,结果遭遇了越军的伏击,牺牲很大。
尖刀班的4人全都牺牲了,带队的曹副营长、我的同学李建洛、还有两名营部通信员。
李建洛是我郑州八中的同学,我们一起下乡,一起当兵,还在一个营。开战前部队扩编,他在营部当通信排长,我在炮连当文书,所有战友里,我跟他感情最深。
回撤的那天晚上,我在阵地上等装炮弹的时候,他还过来找过我,我们在一起聊了几句话。
等我们打完炮弹又装上新炮弹的时候,他已经跟着曹副营长他们下山走了,谁能想到这一走竟成了永别。
我们沿着参谋确认的小路行进了一段后,走上了一条比较宽也比较平坦的机耕道。
我和战友
刚来到一个转弯处,此时已经是半夜一两点了,突然前面传来急促的枪声。
原本整齐且静默行进着的队伍一下子就乱了套,大家纷纷退下公路,躲到了路边的庄稼地里。
道路的前方隐约能看到有几处房屋,也不确定是做什么用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打的枪。
连长紧急指挥迫击炮班向房屋方向发射了几发炮弹,不确定是否击中了,大家心里都很紧张。
我一直跟着连长,身边还有不少战友,我们退到了距公路有二、三十米远的一个小土坡上,那里有片竹林。
我们在竹林里坐着,神经高度紧张,不敢出声,心里很焦虑。终于捱到天亮,没有发生意外情况,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大家渐渐聚拢到一起,发现我们跟团长和团指他们走散了。
后来知道,我们躲起来后,团指和3营的人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顺着既定路线继续前进了。
连长和指导员一直在试图通过步谈机与团指取得联系。
可冲着话筒呼叫的时候也不敢大声,因为我们脚底下的山涧处就有十几个越南特工正在持枪游荡。
我们就在他们正头顶上,垂直距离不过二十米,隐约都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如果这时候我们能从头顶上向他们突袭,这十几个特工肯定一个都跑不掉。
可如果开火,枪声可能会引来别处的敌人,就要影响回撤,所以就没让我们开火。
可能是距离远或是地势的干扰,过了一个多小时,连长他们才联系上了团指。
确定了团指的方位后,连长和指导员便带领所有人员向团指靠拢。
但不知为什么,连长并没有向我们说明团指的位置,也没有归拢部队强调纪律。
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很紧张。
跟着连长一起下山后,走进了一片无草无树的开阔地带,应该是一片干涸的河床。
一下到河床,大家开始自顾自地撒开腿拼命往前跑。
我一时也忘记了该紧跟着连长和指导员,自己径直朝着前方一座山的右侧跑了过去。
等到了山脚下钻进树林一看,已经有十几位战友在这里了。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陆续又有几十位战友聚了过来,最后我们一共集结了47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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