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回山
天启十六年深秋，瓦山落下一场秋雨，引发泥石流，继而山崩，世间最大的佛祖石像垮塌，烂柯寺被埋大半，千年古刹就此化作废墟，寺中僧人死伤惨重，参加盂兰节的民众和游客则因为没有入寺而逃过一劫。
烂柯寺住持连遇变故，心灰意冷避居瓦山，歧山大师关门弟子观海僧继任住持，暂在山中视事。
以上是官方说法，如果人间能够继续存在下去，想必史书上也会这样描写，大概只有在西陵教典和佛宗秘传经文里才会有事情的真相。现在的人世间，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场几乎让烂柯寺覆灭的灾害与自然无关，而是佛宗试图镇压冥王之女，只不过遗憾的是书院站在了佛宗的对立面。
剑阁程子清本命剑废，但却没有死亡，本命剑也不算全废，九歌最后还留了余地给他疗伤，并用一枚丹药保住了他的性命，使得他勉强活了下来。
虽然程子清出手了，但好歹不像那些佛门秃驴那般虚伪。
烂柯寺僧人与各修行宗派代表死伤惨重，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收到了严厉的警告，严禁提起此事或许是担心引起人间的恐慌，道门和佛宗严密地封锁了冥王之女降世的消息，甚至就连西陵神殿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光明之女，已经变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悬空寺经过这两次，几乎人员全灭，仅剩的几个歪瓜裂枣甚至都不如世俗的修行门派。
而白塔寺因为悬空寺的诏令，这次是精锐全出，经此一役，白塔全灭，除却几个留守的僧人之外，整个白塔寺便没有活口。
自轲浩然后，多年没有在修行界露面的书院后山，在这场战役里终于出手，人们也终于知道了书院的实力。
不过除此之外，被世人誉为下一任柯浩然的书院第九，貌似在冥王之女觉醒时被其击伤，但其以德报怨，依旧选择帮助其离开。
唐国皇帝李仲易闻讯，本想出兵剿灭月轮，踏平佛宗，但因为御弟黄杨大师劝谏的缘故，所以李仲易没有颁下灭佛的旨意，前次因为道石入长安而颁下的禁令，则推展到了整个天下，所有的佛宗僧人都严禁踏入唐境一步，只有烂柯寺歧山大师一脉例外。
但并不意味着结束，李仲易下令，大唐西军向外前行五十里，同时让军团直接驻扎进月轮的边城。
这相当于是变相的占领，但偏偏月轮的国主还不能说什么。
因为唐国有夫子，夫子只要还活一天，他们便无法出手。
因为后台被书院杀绝，甚至向西陵求援的道路也全部被唐军封锁，因此月轮根本没办法调动太多兵马，只能先按捺下怒气，等待时机反扑。
······
一个月后，唐国边境。
“接下来的路，你们只能自己走了。”九歌看着马车上的车夫，淡淡说道。
车夫自然是那位书院十四先生宁缺，车厢内的，自然就是被世人称为冥王之女的桑桑。
回来的路上，九歌已经和宁缺说明的大部分的缘由，抹去了一小部分夫子不愿让他说的之外，其余的事情，基本都说清楚了。
纵使宁缺不相信，那他也没办法。
现在的桑桑，绝对不能和夫子接触，桑桑来到人间的目的就是为了夫子，九歌这次已经替夫子挡了一次，虽然现在桑桑体内的祂此时处于休眠状态，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苏醒。
九歌现在，还不够强。
所以他需要尽快成长起来，成为一个足以抗衡天的人。
这次天算他没有算过天，那就只能在力量上胜祂一筹。
“九师兄，你要怎么做？”宁缺沉声问道，桑桑的身份他听说了，虽然他不敢相信，但事实却摆在他的眼前。
九歌笑了一下：“我要做的，可能会比较危险，可能你会死。”
“九师兄，我不怕。”宁缺坚定地说道，如果是为了桑桑，那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即使是......
有可能会背叛书院。
因为桑桑是他的命，他的命，谁也拿不走。
“嗯。”九歌点头应允。
宁缺架着马车离开了，李慢慢欣慰，自家的小师弟依旧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君陌不喜，因为按照君陌的想法是：桑桑不曾犯错，为何要为今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便提前付出代价？
“终究是要防备，一旦祂醒了，那真的就是没有希望了。”九歌也是叹息一声，谁都不想这件事发生，但奈何天算的威胁实在太大。
“九师弟接下来打算如何？”李慢慢问道。
九歌笑了一下，说道：“既然是祂的话，肯定是不会吃亏，他们不会有事，就算有，也会逢凶化吉，我们接下来，就是准备。”
他是生而知之者，自然不信命运之类的东西，天命难违不过只是愚昧凡人的妄言罢了，他不认命，那便逆了它又如何？
九歌从来不信命，只信手中掌握的拳头。
只要掌握了拳头，那一切皆可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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