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其人又想让我从文,我也就变成了他口中的文曲星下凡了,日后又必定金榜题名。”
这倒是将阳炎彬逗笑,却又听楚升道:“由是我一直在思索,那天上三垣二十八宿,我如何既是文曲星,又是武曲星?那我究竟是何处星官呢?仔细想来想去,发现许是紫薇星也难定呢。”
“你倒是真敢想...”
楚升嘿嘿道:“幼时总有些胡思乱想,只是后来却就文不成武不就,发现自己不过都只是痴人说梦,何处星宿都不是,自己反倒只是‘楚不成’而已...”
“现在呢?”阳炎彬道:“你当下君子剑的威名,而今在宁州地界想来也是震撼得紧。这文不成武不就倒也就权且成了无稽之谈吧。”
楚升更是大笑不已,拊掌道:“是矣!是故我近来想想,许我是紫微星老子下凡也说不定...”
阳炎彬险些喷出来,只是摇头不已,“这话传出去,可是杀头之罪。”
楚升并未在意,只是又道:“杀不杀头且是两话...倒是你,真也是何必如此?”
谈到此处,阳炎彬低头握拳,好一阵子才道:“你我不同...”
自是不同的,那份亲人之逝,切肤之痛,楚升又如何明白。
楚升斜眼道:“何至于将自己一生都赔进去?”
阳炎彬摇头,“我那老子,在时便每每总言天下如何如何,九千岁如何如何罪大恶极;这人不过是十九州一偏僻州盟主而已,偏偏胸怀天下,义字当头,终究死在了这当口。”
“你若走了,他每逢佳节,何人祭拜?”
阳炎彬沉默稍许,他叹息道:“老头子平日也不好酒水...我也有所打算,便守过清明,为他烧香上酒,将此事通报,便自也是去矣。”
楚升啧了啧舌,轻声道:“天下聪慧之人不少、俊俏之人也不少;但唯独像你我这般,独一无二的当真是少的可怜。你若是去了,只留下我一人,反而帅的有些寂寞了。”
阳炎彬推了他一把,只是大笑不已,可笑着笑着,却渐渐沉默了。
“确实是,会很寂寞了啊。”
“阳盟主,我只见得两面,一次自是在浦阳城府境,一次便是在左府宅邸;但其人英姿,依旧长存。”楚升忽的斜指那场中狼狈不堪的三人,突然笑着道:“十载之前,彼时大夏内外乱起;外有北戎来犯,内有各州匪患重重。宁州有匪八十一处,便是阳盟主与这三人及那马鼎德一同破寨平匪,十九州匪患,由是我宁州第一个平定的,乃出为天下先。”
“阳盟主性子敦厚,得盟主之位后,便树如此四人为个中标杆,也算是厚待四人;但四人尽皆是白眼狼,倒是彼此串联,行得反目之事,致使盟主令难出城。”
说道此处,楚升叹道:“倒也算是好人不长命,坏人过千年吗?盟主已去,这三个跳梁小丑便禁不住跳将起来,惹人作呕。”
阳炎彬也是深深看了三人一眼,默然不语。
楚升又道:“你说,便是将这三人也尽数送下去,去与阳盟主作陪,也让盟主在黄泉路上不寂寞,如何?”
顿了顿,他又道:“但这个吴谨言,却要迟滞些...”
“为何?”
楚升摇头道:“我父便是被其人坑杀,我要让其人身败名裂,也好祭我父。”
阳炎彬回头看了楚升一眼,平静的点头,“我觉得可以...”
两个死了爹娘的少年,便都是蹲在前方,看着场中纷杂,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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