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动,剩余几人便不得不同时而动,赵友还破口大骂道:“你不可死,那我等四人便生该命贱,直要丢命不成!?”
胡文也是怒骂起来,“当日便是你鼓动我等四人做的这番事,而今又是你要我等四死其一,其心何毒!”
刘余只是充耳不闻,径直去俯身拾剑,却有那闵飞忽而飞身上前,整个人扑在前方,横在刘余面前,竟是一脚将长剑踢向一边。
“你这厮该死!”刘余面色狠厉,五人之中只有一人可取剑,而执剑在手,则必有活路,当下自己在最前方,大好局面却被闵飞坏掉,如何让他心中不是怒极,便是面色狠厉,运劲一脚朝着闵飞胯下那只鸟儿踏了下去。
“啊...”
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闵飞脸色当真是如煮熟鸭子般,整个人蜷缩成虾米状,在原地痛苦嚎哭不已。
此厢楚升倒是微微抬了抬头,见到眼前景象,只是摇头苦笑。
三人此刻同仇敌忾,那刘余自也是终究无法得剑,待到被胡文等人取得长剑在手,三人围攻之下,刘余亦是很快满身是伤,他急忙朝着楚升求救道:“掌门...掌门你答应过我的!”
楚升淡淡的撇过一眼,摇头道:“你说的岔了...”
“我不曾应许你什么,便是真的应下不杀你...眼下我又哪里动了手?”
目光戏谑的看着刘余越发伤重,遍身血迹,尚在负隅顽抗,苟延残喘之间,楚升更加轻巧,又是道:“再者,未曾让你应誓而死,五雷轰顶已是大幸,你又还要要求什么呢?”
“我...”刘余一时语塞,忽而一指倪岳,高声叫道:“如何便必定要我身死,我等一同杀将此人不好?也免去了生死相搏之危。”
二人只是不言,一者挥拳以对,一者挑剑直取,那刘余终究是挡下了拳头,却被长剑穿胸而过,他双目睁得通圆,口中鲜血涌出,唇齿皆红,却犹自呼喊。
“我...不甘!”
这是个心机深沉,意志顽强的人物,这般人物或许终归是会在江湖中展露头角的。
但问题是,他遇到了楚升,这样一个比他更有城府,领悟厚黑绝学个中深意的家伙。刘余短暂的江湖生涯,便就此猝然而止,死在籍籍无名之时,死在龙首峰深深的夜色里,一文不值。
楚升反倒是好奇的看向倪岳,这人刚才也一直未曾动手,便坐在那里无言无语。
“五人争四命,为何你不去争?”
倪岳披头散发,有几分失魂落魄的样子,闻言苦笑道:“初始叛门而出,再是心怀歹意归峰夺权...做得这番无颜无耻之事,我本就对不住老掌门悉心教导,若是身死那便身死罢了,便容我身赴黄泉万望老掌门谅解也是好的。”
他声音慨然,不似作伪,楚升反倒是略有惊异,但却引而不发,只是轻描淡写道:“既是如此,你倒是赴死去了,为何迟迟不曾动手?”
“心有牵挂,生则无颜以对老掌门之恩,死则深负家中老母苦苦相待...是故,生亦不是,死亦不是,便听尊天命罢了。”
倪岳只是苦笑,也不答话,闭目不语。
楚升指了指此人,目光看向其余胡文、赵友、闵飞三人,道:“既然他已有死志,你们三人便送他去了如何?”
闵飞鸡飞蛋打,这会儿还身如虾米,口不能言。胡文、赵友二人则是对视了一眼,竟是面色稍有犯难,只是道:“倪兄实在是有苦衷的...”
“说来听听...”
“倪兄之母被尺木山操持手中,便是不得不为...”顿了顿,胡文又补充道:“孝义不可两全...倪兄犹豫难为之间,我等二人被那刘余说动,便一起撺掇倪兄一同为尺木山办事。”
楚升倒是稍微顿了顿,目光看向倪岳道:“你是何处人士?”
“倪兄祖上曾是幽州人士...”依旧是胡文代他答道:“幼时幽州有兵乱,便随其父母流连辗转各州,途中父亡,便拉扯来到宁州定居,自此与其母相依为命。”
楚升默然,忽而拍着扶手叹道:“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啊...”
他把袖袍一掀,自有四个瓷瓶落下,楚升便道:“我是宁州人士,自也是不好落我宁州颜面,却让人笑话我宁州无豪杰。”
沉默片刻,他又道:“我且拿实话告你四人,瓷瓶中乃是一味毒药,唤作‘豹胎易筋丸’便是。”
“此物,取自那镰鼬鼠之身,亦是他偶然所得。乃是以豹胎、鹿胎、紫河车、海狗肾等等大补大发的珍奇药材制炼而成,此药服下一年之内,可助修炼,多有精进。但若一年满期,不服解药,其中猛烈之极的毒性发作出来,足以教人体形奇变,胖转高瘦、瘦转矮胖。这期间提骨拔筋,溶脂肿胀,个中痛苦如百鬼啃食血肉一般。”
“若尔等乃有拳拳兄弟情义,那便一起服下,此厢可暂保性命。我便以十年为期,尔等为我驱使,不可有半分违背,我亦会定时给予解药。十年之后,便放尔等归于自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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