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老太傅这七老八十的人,能在和平时候唠叨公主,也能关键时候力挽狂澜,还能在两位能工巧匠面前接地气,实在也是超脱于这满山炮火生死之外的了。
面对这学识渊博的太傅的提问,两位编筏竿的师傅回答得坦然:“这有什么?就当这会儿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呗!我是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来了大事,左右躲也躲不过,不如坦然一点儿!我和老全就趁你们打架的功夫,做出了这四五顶筏竿,看嘛,又可以供几个妈妈小姐夫人坐!等哈儿那个打架的事情一停,你们这些妈妈小姐夫人些坐起就走,接下来的路也容易一些嘛!”
这师傅,脑门子还真灵光。
陈昭君闷在韩蓄怀里听了这通俗易懂的话,忽而都觉得这两个师傅实在很有意思,而请了这两个师傅的人也实在很有眼光。
陈昭君恍惚记得人是韩小飞请来的。
“夫君,这两位师傅真有心胸,实在该好好赏他们。”陈昭君对韩蓄说。
韩蓄也是被陈昭君这会儿的关注点给逗笑了,很有几分无可奈何,也的确是没想过要奈何她。
“君儿,最该得赏的,是你的夫君我。”韩蓄也顺应了这时的气氛,反正都是苦中作乐,缓和一下嘛,说句笑话不打紧,也就厚脸皮贴着陈昭君耳边邀功请赏,“君儿该好好感谢你家夫君!”
她应该懂的!韩蓄低头宛然的模样,还真是温柔。
但陈昭君脸红了。
韩蓄说的感谢,大约是晚上的时候夫妻两个人之间到床上去说的感谢。
“说的是两位师傅的好处,夫君你来凑热闹!”陈昭君娇嗔一句。
陈昭君又来了一段嫣然而又倾国倾城的态度,
呵呵。
韩蓄紧紧护着怀抱里的人,舔了舔嘴唇,还是低低地说了实话:“这两位师傅本来就是为夫专门为君儿你请来的!走了几个时辰的山路,腿疼不疼?一会儿你也坐坐那筏竿?”
说到腿疼不疼,陈昭君忽而想起之前公主殿下问她家夫君的事,她夫君吃药了,哪里不舒服?
陈昭君便头抵着韩蓄的下巴,问他:“夫君,你别说我,我还好。你呢,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还吃药了?”
陈昭君还记着这件事。
韩蓄又舔了嘴唇,说没事,小事。
陈昭君便皱了眉。
然后韩蓄便只好胡说一通,他说自己这身板因为连日里来赶路疲乏的原因,睡眠也不太好,只能请王太医给他开了药,吃一个试试。
陈昭君听完,还是皱着眉。
她夫君的身体,她似乎还是很明白的,似乎也没有他自己说的那般疲乏,也没有那样的睡眠不好。
“刷!”
“刷刷!”
几阵穿林的风声打断了陈昭君的思绪。伴随着这阵锋利的风声,又是从天而降了几多黑衣人。
黑衣人们就像面条下锅一样,刷刷地飞过来,还带来了那些锋利不可挡阻的剑光。
面对这些麻利的剑光,陈昭君选择麻利地闭上了眼睛。
松林和韩小飞已经麻利地腾空而起,率先阻挡住了第一波黑衣剑客们。当第二波黑衣剑客如冰雹一般砸下来,云腾和银凤双双腾空而起,迅速迎战。
第三波,秋娃和韩铁牛组队迎战。
第四波……
韩蓄选择飞身带着陈昭君隐退,云飞燕却要迎着刺客的剑光杀过去。所以,曾经长安君府里十几年的煮饭刘大妈、打扫李大爷都已经炫技开始,把隐藏了半辈子的本事都给亮出来了。
陈昭君在这样的场景中,除了崇拜自己的夫君功夫之迅捷之外,竟然十分理所应当地回首摸摸自己头顶上的那根锋利的发簪。
发簪!
这种感觉,很熟悉。
似乎她曾在某时某地,曾把一根发簪当做武器。
怎么会呢?
她又不是那位暴躁的公主,会暴躁的杀人功夫。
陈昭君默默把手收回来。
反正她这时候的造型,也就是顺从地被韩蓄给拎着,满山里翻飞,把负责抵挡以及剿灭黑衣刺客们的机会,都留给松林和韩小飞们。
只有公主最是酣畅淋漓,她想飞一盘就自己飞一盘,想和黑衣人打一场就打一场。。
看看她那矫健的身姿,虽然很有几分圆润,就算是这艰难的和亲之路也没有让她生出瘦骨嶙峋的骨干,实在难得。
这样一番热闹的场景,杜俊成终于在望远镜里看到了陈昭君。
陈昭君小女人模样,被韩蓄拎在怀里,她和他,如一双绝世武林高手隐逸深山老林那种飘逸感,从这株树杈飞到那株树杈,时而蜻蜓点水,时而豹子转身,时而老虎下山。
苟日的!
那个韩小飞竟然飞得那么快,一眨眼的工夫黑衣人都给他整花眼了,还要在受他一把花哨的剑花儿,呜呼。
杜俊成气得跺脚。
他马的!他认识长安君那么多年,那么多年里哪一次不是把长安君主仆打得鼻青脸肿抱头求饶?哪个时候苟日的两主仆有今天这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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