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君带着笑,镇定地面对红樱和碧桃,看她俩的神情如何。
“两位姑娘跟着皇后娘娘,早见惯了大场面。几个山匪,几个刺客怕什么!”云飞燕笑说。
红樱和碧桃仍然身着华服。陈昭君和云飞燕早换了衣裳!若这时,部队被土匪攻破,红樱和碧桃被认作公主和夫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红樱和碧桃总也不能怪陈昭君和云飞燕换衣服的时候不招呼一声!谁让她俩一出场,就是高低位呢?自认比众人都高尚,这是错误的。
红樱和碧桃的脸色,在外头一阵骚乱的陪衬下,显得极为浓墨重彩。
幸而,外头的杂乱声慢慢小了。
那些刷刷刷的箭阵,一会儿就像是被吓退了。
不见段一宁高呼胜利激扬士气,却只听得急急前进的前后催促声。
红樱和碧桃才松了一口气。
陈昭君已听得有声音唤:“王太医!王太医!快!”
有人受伤了。
难免嘛!刚才好大的箭阵。
陈昭君撩开帘子,探出头去,喊住韩小飞,问外面的情形。
韩小飞说,好多府兵中了箭,也损伤了许多好马。
韩蓄正高高地骑在马上,时不时张望四周,探视四方。天已经黑了。
队伍已经点起了火把。
陈昭君问:“还有多久?不是只有十几里路吗?”
韩小飞指了指远处,那山上,一条暗黑的长影:“夫人,那土匪跟咱们杠上了!夫人你放心,吴绮姑娘和孩子,我一定会将他们照顾好的!桃子姑娘你也放心地交给我!这十几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咱们这队里有人受了伤,赶路总要慢一些。又不能将他们落下……”
陈昭君问伤了多少人。
韩小飞说了个约数,二三十人轻伤,三五个重伤。
韩小飞还说,那位吴参将也受了重伤,胳膊上中了一箭,胸前中了一箭,太医正给他治。
吴参将,就是吴山。
韩小飞的话从马车外传进来,红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碧桃以为她那是被土匪给吓的,还装模作样握着她的手,安慰说:“别怕!没事了!土匪已经被段将军击退了!”
云飞燕也说:“没事了,不用怕。”
但红樱心里,真还是怕的。
红樱是皇后选出来的人,不假。而吴山,却是大吴贵妃用以辖制红樱听命于她的棋子。红樱入宫做宫女侍奉皇后之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住在堂叔家里,那是好一段凉薄了的可怜的岁月。
堂叔父动辄辱骂,不把红樱当人看。好不容易红樱熬到了十二三岁,堂叔竟然为她寻一门亲事,从村口李二麻子家的六儿子议论到东边郑屠户家的三儿子……李二麻子家,六个儿子都是麻子!屠户家的儿子,个个膀大腰圆,眼睛圆瞪瞪的,凶神恶煞。堂叔为他女儿选定的女婿人选,是村里的秀才吴家!
吴家已常来堂叔家走动。
那吴家的儿子,红樱在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见过,斯文体面,有礼有节,不像别的人。
常来常往的,吴家那儿子似乎更愿意和红樱说话。
红樱常常被逼得红着一张脸,走也不是,躲也不是。
那天,李家那六儿子拉了一车新从地里刨出来的红薯,专程来看红樱,并且与堂叔商议,说半个月过后过门的事。
同一天,郑屠户带着他的三儿子新杀了一头猪,也是专程来看红樱,也与堂叔商议,说十天后就成亲。
堂叔高兴得很,把两家人都留下,好好款待。
红樱心里顿感骇然至极,耻于堂叔的人品,偷了几个地里刨出来红薯连夜跑了。
红樱刚跑出村口,便有人追了出来。
那人与她一样,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那人追在她身后,不说话,也不问她要去哪儿,只是跟着她走。
进京的路,红樱不熟,那人却很熟。
他们往雍城的方向,日夜赶路,都不想被堂叔找回去。
如果遇到路人,吴山就说他是进京赶考的,身旁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就为了这句话,红樱心里高兴了好一阵。
“加紧赶路!将士们受伤了的,到了镇安城养伤!”
外头,段一宁正招呼。
陈昭君与云飞燕商议:“天黑了,我们队里有伤员,军医自然是忙不过来,他们请王太医去,是对的。”
红樱的心口忽然作痛,眉头一皱。
陈昭君说:“还是快点赶路!到了镇安城,入了城,总要安全一些,受伤的将士们也能安心治伤。”
云飞燕问外面韩小飞:“太医诊治,大家伤势如何?”
韩小飞说:“轻伤者,二三十人,无甚大碍,可以赶路。只是重伤的那二三人,那位吴参将,怕是因为伤势不能和我们一起赶路。王太医正在给他他治伤。”
红樱的眼睛又红了。
这夜里的十几里路,真是难捱。
还好在对面那山贼看这庞大的队伍纪律太严明,而且行之有道,居然没有在这时发起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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