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贵也不用手指头,一个渣一个渣的克着窝头吃了,立刻改成狠吞虎咽吃了。他咽下最后一口窝头儿,吧唧了一下嘴儿,俩眼皮往上翻着,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邹兵全,吓的他马上又低下了头儿,两只手相互克着指甲,等着挨训。
邹兵全:“你把俩手放下,别克指甲了,给我站直了!”
李大贵听话的放下了两只手,腰板一挺站了个倍直,但是他还是低着头儿。
邹兵全上前一步,抬起一只手用二拇指儿,捅了一下李大贵的头:“你知道你扔忆苦思甜的窝头儿,你是犯的什么性质的,严重错误吗?”
李大贵:“大、大伯,我、我不知道。”
邹兵全:“你这是忘本,你忘了旧社会咱们穷人过的苦日子了,你不知道现在咱们穷人,能过上甜日子是怎么来的!你这要是赶上过去,打日本鬼子的时候,你非得当了小判徒不行!”
李大贵:“大伯,我、我知道错了,我、我一定改。”
邹兵全长出了一口气:“你马上家走,写一份深刻的检查,头吃晌午饭交给我!你听见了吗?”
李大贵:“我我听见了,大伯。”
邹兵全:“你如果检查写的不深刻,对己个所犯的错误,认识不足,我要加重的处理你!我叫你在全村的,社员大会上做检查,我还会叫你上,全公社的万人大会上做检查去!完了事再给你个处分,你身上背着个污点儿,你就甭想入团、入党、参军了,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李大贵:“我、我听明白了大大伯。”
邹兵全:“你家走吧!”
李大贵转身,蔫蔫的走了。
邹兵全看着李大贵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唉!看来忆苦思甜得搞哇,不然下一代的年轻人,思想意志不坚定的,弄不好要忘本、变质的,成了和平时代的渣子人!”
春末的一天早晨。
李同、李真钢爷俩吃完早饭。
李同在外间屋里,打点猪食准备去喂猪。
李真钢在里间屋里,收拾饭桌儿。
老万兴致勃勃的走进院里,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喊:“李同叔、李同叔。”
李同正弯着腰用舀猪食的勺子,在喂猪的桶里和拉猪食哪。他听到老万的喊声,直起身来,赶忙走到外间屋门口儿,伸手撩起了门帘:“大侄子来了?快快进屋。”
老万脸上喜笑颜开的,大步走到外间屋门前:“李同叔你怎么,还给我撩着门帘子呀?”
李同:“大侄子好不容易来了,我得撩着帘子呗。”
老万一步跨进屋里:“李同叔,走走上里间屋去,我我跟你说个事儿。”
老万走在前面儿,撩开了里间屋的门帘儿,先进到了里间屋。
李真钢把饭桌儿,刚戳在屋西墙的,墙根底下,一看老万进了屋,开玩笑地:“万大哥你可真会来呀,你就是及时雨大判徒宋江,我刚吃完了饭,正想你哪。”
老万站在屋里地上:“你想我干吗呀?”
李真钢:“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哪。”
老万:“今儿个对不起了啊。”
李真钢:“今儿个是……”
李同撩开门帘儿,进到屋里,俩眼一瞪儿子:“你小子怎么越长越不长出息呀?你大哥上咱家串门来了,你不说给你大哥拿烟、倒碗水喝,你上哪来的恁么些个受罪的话呀?”
李真钢:“爸,万大哥也不是外人儿,他没有恁么些个事儿。”
李同:“什么叫没有恁么些个事啊?是你一点人事都不懂!”
老万:“李同叔,我跟真钢兄弟闹着玩闹惯了,我可没有恁么些个事儿。”
“闹惯了也不行!哪有上家里还闹着玩的呀?”李同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转脸笑着对老万说:“大侄子你坐在炕上,我给你拿烟裹袋抽。”
“李同叔你别拿了,我带着哪,你坐下我跟你说点事儿。”老万在褂子的小口袋里,掏出烟兜来,扭身坐在了炕沿上。
“大侄子你到了我们家了,就别抽你的烟了,抽我的吧,我这烟就是不跟你的烟好抽。”李同说完,在炕头里拿起小烟笸箩,过来放在了老万身边的炕沿上。
“都一个样儿、一个样儿,李同叔你坐下,我紧着跟你说点事儿,要不赶一会该敲钟集合了。”老万掏出烟兜儿。
“行行行。”李同转脸对儿子说:“你还站在这干吗呀?你没有听见小猪饿的都叫唤呢?快着喂猪去,我都把猪食打点好了。”
李真钢冲老万,呲牙一笑:“万大哥你呆着,我前喂猪去了!”
李同:“你快着去吧!”
李真钢转身走出屋去。
“哼!”李同看着屋门帘哼了一声,走到后屋墙的一个凳子上坐下,望着老万,笑着:“大侄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老万用两只手裹着烟,笑眯眯地:“李同叔,是这么个事儿。夜里个小凤她妈妈,家走吃包子去来。她跟她老叔,就是小凤的老姥爷,呆着的时候说闲话儿。小凤的老姥爷,叫小凤的妈妈,给小凤她老姨(小凤她老姥爷的女儿),在咱们村里找个婆婆家,姐俩在一个村里,将来有个什么事的,好有个照应。小凤她妈妈,一下子就想到了真钢兄弟了,她今儿个叫我来,问问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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