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之前的文华殿读卷,他当时也在场,也知晓那卷子上的内容,而卷子上的内容曾让皇帝一度情绪失控,更是被内阁首辅评价是丧心病狂,惊世骇俗,哗众取宠,卖弄学识。
但看完奏报之后,他只能说这卷子上写的其实...就挺保守的。
他想都不敢想,若是皇帝看了那封奏报会有何反应。
从得知此事之后,箫敬就一直在纠结,纠结该不该给皇帝奏报,奏报了,怕皇爷无法接受,在这传胪大典中出现个什么好歹。
不奏报,这传胪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一旦读榜唱名,再等到....
站在这殿前又纠结了许久,眼看吉时越来越近,箫敬一咬牙,开口唤道:“皇爷...”
朱佑樘仍然直视着前方,嘴里淡淡的问道:“何事?”
“奴婢在想,稍时传胪大典读榜唱名之后,堂堂会试头名却被点为三甲末列,想必定会引起诸位贡生的哗然。”
顿了顿,箫敬更加小心翼翼的道:“皇爷先前说待传胪大典过后,要将这份策论卷子张贴出去,好让诸多贡生明白是何因由,但奴婢觉得,莫不如...莫不如还是别贴了,而后再将夏源的名次提高一些。”
若是没有这份奏报一切都好说,可现在却有了这份奏报,要是还将这策问的卷子贴出去,还将夏源点为三甲末位,待奏报上的事情为世人知晓,只怕这次的殿试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而箫敬所担心的是,皇爷若是查出他在传胪大典前就收到了奏报,但却没有及时禀报,以至于酿成了此事,他觉得自己可能药丸。
半晌之后,朱佑樘开口问道:“你收了那夏源的银子?”
“奴婢没有。”
“那你此话何意?”
“奴婢只是想....只是想说....”
正在这时,李东阳走过来道,“陛下,吉时已至。”
“放榜唱名罢...”
“喏。”
李东阳躬身唱喏,随即在那放置书案上拿起黄榜,走到御阶之前准备宣读制诏,而礼乐声也随之响彻起来。
箫敬陪同皇帝参加过多次传胪大典,对这些规矩极其清楚,他知道等礼乐声停便要开始读榜唱名,而这礼乐声持续的时间不过也就区区片刻。
想到这,他头皮都快炸了,忙不迭的将那封信件从怀里掏出来,“皇爷,这是奴婢于今早卯时收到的奏报,是那琼州之乱以及广南之地的内情。
奴婢....奴婢不敢隐瞒,但这内容...奴婢劝皇爷还是莫要....”
箫敬的话并未说完,因为只听到琼州之乱这几个字时,朱佑樘就已是劈手将那信件夺了过去,随即打开。
而这时,礼乐声随之停下,李东阳当先开始宣读制诏,“朕闻为人君者,必有功德,以被天下阙其一不可,以言治顾于斯二者何先,夫非学无以成德,非政无以着功论者,或谓帝王之学,不在文艺,或谓天子之俭,乃其末节,或谓人主不亲细事,或谓圣王不勤远略,是有大于此矣。
然则其所当务者,何居二帝三王之德,所事者何事二帝三王之政.......”
这个制诏很长,李东阳读的很专注很耐心,下面的人听得应当也很专注很耐心,
“朕策问天下贡生,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
“皇爷,皇爷.....快,宣太医!”
一个第三甲刚刚出口,李东阳的身后便是一阵的嘈杂与骚乱。
他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同时还有些懵。
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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