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老太又是一愣,活到这把年纪,还能这么了解她的肯定是熟人,可她打量来打量去,似乎,有了一些熟悉感。
换成别人,也许现在已经开始心情不好了,龙宇宸却发现沈如春非常有耐心,从没有一丝不耐烦,他笑意盈盈望着老太太,不管她说什么,都笑脸相迎,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宠溺,一下子抓住了别人的心。
龙宇宸只有一个词可言——佩服。
“你是……”符老太努力在遥远的记忆里找到熟悉的影子,细想了一会儿,带着不确定看向沈如春,“你是姓沈吗?”
沈如春脸上的笑容放大,“是啊,我姓沈。”
符老太尴尬,“不好意思呀,我这些年头脑不经转了,记忆中是有个叫沈大哥的,不过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已经有几十年了,新月。”沈如春念出老太太的闺名。
符老太心下感到温暖袭来,眼底落下两道月牙般的投影,笑道:“看来是很熟了,这些年,已经没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符老太,老夫人,老板,掌绣,各种称呼,就是没有人管她叫李新月。
她就叫李新月呀,在嫁人之前,新月是她的本命。
“你本就叫李新月,只是大家现在客气,不好冒然叫你名字。比如我吧,在家被喊爷爷和爸,出门被人喊老爷子,也没几个人喊我饮冰了。”饮冰是沈如春的字。
符老太眼底一亮,“原来你是饮冰哥呀。”
突如其来的激动态度让沈如春惊喜,“怎么,你记起来了?”
“当然,不过小时候喜欢管你叫饮冰哥,沈大哥很少叫,都差点忘了。”
这么说,她一直还记得他。
这个认知,让沈如春非常感动。
她不记得他,是寻常,若记得他,是喜上加喜。
“新月,你这些年,过得如何呢?”沈如春问。
老太太笑道:“还不是老样子,就这么过,有悲有喜,有好的有不好的,几十年了,哪能一直好,你说是不是?”
“这就是人生,酸甜苦辣,各种味道都有。你看我的头发,都有白的了。”沈如春揪着黑白掺杂的发丝自嘲。
符老太忍俊不禁,“其实我也白了,不过我染了黑色,看不出来。”
“是吗?改天我也要去染个,看上去年轻点。”
“对了,嫂子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她很早便去世了,这些年,我也没再娶妻。”
“这样啊,我似乎,都还没机会见到嫂子。”符老太有点内疚,没想到随口一问竟然带出这么悲伤的话题。
沈如春结婚结得很突然,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已经从李新月家隔壁搬走了。
本来,沈如春就是陪奶奶到这个城市养身体,收到家族命令,要回去,耽搁不了。回去后,竟然是要联姻,关系两家长久的关系,沈如春默默答应了,在这段婚姻里,与妻子做到了相敬如宾。
对妻子,没有爱情,但有绝对的亲情。
“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小友,龙宇宸。”沈如春介绍道。
符老太看向龙宇宸,突然觉得奇怪,这小伙子也让她挺熟悉的,记性不好,真是想不起来这位是谁,笑道:“我该不会也认识你的父母吧?”
龙宇宸道:“应该不认识,不过我和老夫人您见过面,就在六年前,那个时候,我是一名教授。”
六年前,符老太对这个时间点非常敏感,教授,这个身份也很熟悉。
两点结合在一起,符老太惊愕不已,舌头都捋不直了,“你是,你是。”
“对,是我。”意识到她即将说什么,龙宇宸等不及地点头,承认身份。
当年,龙宇宸差点就想去找顾顾了,是符老太出面,让他别破坏小夫妻之间的感情,于是,是,龙宇宸才黯然退场。
“前段时间,我在F市的一家酒店与您的儿子符良之相遇,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才知晓我们之间有这样的牵连。”
“呃,是啊。”符老太嘴角浮现一抹尴尬。
好几年都消失的人,突然间找上门,预感很不妙。
“新月,我来是专门看你,他来有他自己的事,并不是为了他我才来看你的。”沈如春先把自己给摘出来,撇清关系。
都知道两人会不会因为五年前之事吵起来,他先保证安全。
符老太点头,“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沈如春松了口气。
“那你今日,找我是何事?”
“我主要是来看看您,因为我失忆了,我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什么,听了被人讲很多故事,但记忆模模糊糊,不真切。我怕当年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
“那件事也不全怪你,挺复杂的。”如果不是失去理智,人家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是以,符老太表示了理解。
龙宇宸一听这个,更加惭愧,老人家说这事复杂,到底复杂到什么程度,真挺想知道,但看老人家的脸色,她怕是不会说的。
“你去了F市?那你……”符老太脸上浮现不安的情绪,紧紧盯着龙宇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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