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院几十年地住着,街坊邻居之间早就熟识了,谁家孩子谁家老人都认识。
李学文自然也认识老赵头,赶巧那天放学他怕有人堵他,绕了个远儿,从海子那边回来的,结果就遇着邪性的事了。
他回来的路上遇着老赵头叫他,递给他一大串钥匙,说从家出来的匆忙忘了留下,嘱咐李学文一定要帮他送家里去。
李学文也没在意就应了,还问老赵头干啥去,这钥匙怎么不自己带回去。
老赵头只看了他一眼,啥也没说就往海子边上去了,就跟往常遛弯一样。
李学文那时候也就是十二三岁,家邻居托他帮忙他哪里还会再追问,拿着钥匙就回来了。
结果一进胡同口,见着前院进进出出的街坊邻居,都不用他打听便从众人口中得知前院老赵头下午没了。
等李学文再去看手里的钥匙时,哪里还有什么钥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
就这样,李学文被吓着了,回家不敢跟家里说,生了好一场大病。
还是李顺经验足,看出了不对,仔细问了儿子才知道咋回事。
那时候李学武更小,不过也更愣,躲被窝里装睡听说了大哥的事,隔天就把老赵家的窗子用弹弓给碎了。
这还不算,他又找人堵了欺负大哥的那些人,在学校闹腾了好一阵,最终以挨了父亲一顿揍,这事才算结束的。
要不说李学武跟大哥之间的感情要比跟老三之间要深厚一些呢。
小时候大哥只能是他欺负,别人欺负不得,哥俩怎么闹不能让外人得了逞。
娘俩正说着闲话呢,赵雅芳同老太太进了院,身后还跟着大哥李学文。
瞧见屋里站着的李学武,赵雅芳笑着开了门请老太太进屋,嘴里则同李学武招呼道:“我还说呢,是听着车动静了。”
“还是你耳朵好使,妈跟我说隔壁院有事情,我都没听见。”
李学武打量了老太太,笑着问候道:“奶,过年好,我给您拜年了。”
这么说着,他就要往下跪,却是被老太太笑着给拦住了,还轻轻地打了他。
“不是都告诉你了,往后不要跪了。”
老太太看孙子怎么都是对的,拉了拉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还像是看小孩似的。
“不是你耳朵不好使,是隔壁院那事情冷清,本就没什么声音。”
赵雅芳进屋后脱了大衣裳,又帮着老太太脱了大衣裳,嘴里给李学武解释着。
“说是老了,可也是横死的,好多人家都忌讳这个,尤其是大年里的。”
“这年月人情薄如纸。”
老太太也是感慨道:“以前老孙家也不是没阔绰过,多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上门打秋风,结果人走了谁都不来了。”
“您还操那个闲心啊。”赵雅芳笑着看了李学武一眼,问道:“二弟东北冷不冷,是不是跟咱们这不一样的冷。”
“嗯,干巴冷。”李学武同老太太一起进屋坐在了炕上,身后炕上三小只可是热闹,拿着老太太的扑克牌摆弄着。
“你也去了?”他又看向了大哥,笑着问道:“你不是最怕这个的嘛?”
“我没去,刚从书店回来,凑巧赶上你嫂子和老太太回来。”
李学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太在意弟弟的调侃,这根本不算什么。
李学武点点头,问道:“在研究院怎么样?学校那边一直没正经上课吧?”
“嗯,都荒废着呢。”李学文明显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兴趣,更像是不想回答的样子,很抵触现在的工作。
李学武瞅了大嫂一眼,坦然地对他讲道:“要是做的不开心就不做了呗,何必为难自己,让家里人也跟着担心。”
李学文抬起头看了一眼,见母亲和赵雅芳纷纷躲了他的目光,而老太太则是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些话哥俩还方便说一些,家里其他人都不好劝他,毕竟他是家里长子呢。
李学武从小都没拿他当长子,这话自然说的透彻直白,直指本心。
李学文沉默了半晌,终究是没应了弟弟这一句,而是主动谈起了研究所的事。
赵雅芳去厨房帮婆婆的忙,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最近李学文的表现有些反常,他这么单纯的人,不用想都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她也理解丈夫对教书育人的责任和担当,但有些事不是着急就能行的。
幸好有李学武安排他去了研究所,要是还憋在家里,说不定要生病了。
“回头你可以琢磨琢磨,无人机也好,直升飞机也罢,都算是咱们集团未来几年、几十年的重点科研项目。”
李学武看了他大哥强调道:“现在集团对相关科研活动非常的重视,实验经费给的也很足,奖金也非常舍得给。”
“我倒是没太在意奖金,就是闲着没事干,换个地方看书罢了。”
李学文对事业方面表现的相当洒脱,除非是拿了钱却不让他办事的那种。
一监所他是回不去了,因为黄干也走了,再过去多有不方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