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高度,摔下去绝对成了肉泥。
谢琅此时却优哉游哉的躺在雷云上假寐,根本就不管全身发抖的高振。
这一路虽说不算多累,可长期的赶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马车里,无法完全伸展开,到底是疲乏不堪。
周钰那病弱的身子,能够全程忍耐下来,还真是不容易。
下面的景色一闪而过,居高临下看到的景致,总能令人心胸开阔,豪情万丈。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最终在戌时抵达上京。
夜色中的上京,从上空看下去,到处都是灯火通明,街头巷尾也被灯笼点缀的犹如繁华盛景,美不胜收。
雷云逐渐缩小,在距离上空不足百米的地方,高振觉得脚下突然悬空,还不等喊出声来,就发现自己被陛下攥住了后领,然后自高空坠落。
他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逼迫自己不要发出尖叫。
谢琅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叫吧!”
“……”哪敢呀。
落下来后,双脚踩在地上,高振的那颗心,才好不容易落回原处。
“陛下,咱们今夜去哪里?”高振颤声问道。
“这里!”谢琅指了指面前的府邸,上书“镇国将军府”,“走吧。”
随后上前敲开了门。
“二位找谁?”门房探头看着他们俩。
“姚理!”谢琅道。
“三少爷?”门房眼神转动看了两人几眼,“两位请稍等。”
说罢,重新关上府门。
前后约么一炷香的时间,大门再次打开,一袭红衣,露出形状性感的锁骨的姚理,媚眼如丝的站在府门前。
下一刻,姚理突然扑过来,“您还知道来找我呀,还以为您把我给忘了呢。”
谢琅麻利的向旁边挪开,让姚理扑了一个空,“说话就说话,黏黏糊糊的成何体统。”
“哼!”姚理娇嗔的瞪了她一眼,“走吧!”
似乎知道她过来的目的,转身带着人从正门进了将军府,“用过晚膳没有?”
“没,找你蹭饭!”谢琅沿途看着府中的景色,“果然是将军府,这建筑风格堪称庄重古朴,可见你们姚家在南离是多受重视。”
“我爹好歹是镇国将军,一品武将。”姚理带着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再说这也不算最好的,几位王爷的府邸,那才叫非同凡俗。”
来到他所居住的正雅居,姚理吩咐自己的小厮,“让厨房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送过来。”
“是,少爷!”小厮麻利的离开。
谢琅走到上首坐下,环视他的房间。
房间的格局很宽敞,屋内的摆设也都是考究异常,墙壁上挂着四副梅兰竹菊的四君子字画,画风颇具古意和雅意,桌椅都是顶尖的良木打造,虽然宽敞却不显得空洞。
房间内,数个灯烛架子也雕镂的精美异常,点燃的烛火,为房间晕染出一道淡淡的浅黄色光线,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陛下,我爹……”
“他现在驻扎在盛京十里外的地方,别担心,他们没有伤害大周百姓,朕自然也不会对他如何。”谢琅撑着下巴,稍稍有些困倦,“两日后大军就会启程返回南离,今晚朕就歇在你这里了,明儿还得去这边的皇城走一遭!”
姚理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便她说的如此轻松写意,可明日的皇城,必定将会血流成河。
“明日,你们将军府就闭门谢客吧,没事别外出了。”
“我明白。”姚理点点头。
见他似乎沉寂下来,谢琅问道:“心中可曾恨朕?”
“这有何可恨的,若非南离先对大周发兵,以陛下的性子,断然不会行此举动。”姚理有些伤感,“对陛下的性子,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你倒是看得开,可多少有些看错了。”谢琅忍不住轻笑。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即便南离不对大周发兵,说不得什么时候,朕会想要扩充大周国土,或许是明年,或者是十年八年,亦或者是二三十年以后,总会有那么一日的。当然你也没说错,这次若非南离不知好歹,朕必然不会在现在过来。”
“陛下!”姚理那想来不羁的眼神,此时却带着点点的祈求,“宫内绝得都是些坏人,陛下是否会网开一面?”
“宣帝不也没有退兵吗?”谢琅眸色清润,“若朕没有交代大周各州府,让他们不得抵抗,你觉得如今的大周会死多少人?”
“……”
“若非朕有这般能力,你觉得你父亲是否会做到不伤我大周子民一人?”
“……”
“姚理,福,他们跟着宣帝享了。如今遇到灾难,以无辜来逃脱,公平吗?”
“……”姚理无话可说。
“你父亲没敢动大周一人,是因为他若是动了,姚家军绝对没有生路,是朕的仁慈,而非是你父亲的宽恕。”谢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事实上,他在朕这里,有过无功。朕若是从前的那个软弱帝王,如今的大周,恐怕早已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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