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当然也没问题,不要这世封和爵位便行了。”
崔氏恼怒,却又不敢得罪了秦琅,这个庶子如今已经是她不敢仰望的存在了,更别说得罪。
于是只好望向兄弟崔敦礼。
崔敦礼这次回朝,改任翰林院大学士兼知制诰,这是被称为内相的职务,也是个实权要职。
不过面对秦琅,却也只是客气道,“三郎,五郎也是你亲兄弟,他又从没有离开京师在外做过事,松州那种边地,只怕也难以适应。再说了,这松州都督,现在也无实权,过去了也只是摆设,又何必过去呢。”
“崔公,这是我们秦家的家事。”秦琅有些不客气的道。
崔敦礼识相的闭嘴,虽然他也是秦琅的娘舅,就算不是亲的,可毕竟妹妹是秦家正室夫人,但终究如今不是武德九年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敢当着秦琼的面骂秦琅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是上不台席面的狗肉。
可如今他不敢。
秦琅早非当年的那个卑贱庶生子,这是四朝元老,皇帝都要尊称尚父。
崔家也得依仗秦家。
秦珣站在那,嘟囊着,“不要爵位世职就不要,谁稀罕。”
“闭嘴!”
崔氏怒喝。
年近七十岁的崔氏,当家多年,那股子当家夫人的威势一下子就镇住了秦珣。
“你明天就收拾东西,去松州。带上那些个妾生婢生的庶子同去,嫡孙给我留下。”
“母亲!”
“闭嘴。”崔氏怒骂,齐国公的爵位和松州都督的世封,这是说弃就能弃的?这是丈夫辛苦打拼留下来的家业,比那些金银钱帛贵重万分,儿子居然还不识好歹。
儿子是废了,但将来这爵位世封还可以给孙儿给曾孙。
有这国公和世封都督的爵衔在,将来做官岂不是比别人起点强上百倍千倍?
现如今,没有点特别的功勋,哪还有机会轻易得封实封国公爵位,还是这样的世封爵?
当年秦琼挣下的这松州都督,那更是宗室亲王才有资格的。
秦珣被骂的低头,近五十岁的人了,懦弱无比。
“这事便这样说定了,还有劳三郎费心。”崔氏对秦琅道。
“好,不过有言在先,五郎到时可别半途而废,这事可没的反复的,若是五郎吃不得苦不肯呆在松州,那么我今天既然可以给他请封爵位世封,他日也可以向圣人请求把这爵位世封收回。”
“阿爷虽然只有五郎这一个嫡子,可却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秦琅很不客气的道。
崔氏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反驳,不高兴的告辞,把秦珣也叫走了。
崔敦礼倒没走。
这次能重返朝堂,再入中枢,崔敦礼清楚想站稳脚,就得跟秦琅父子搞好关系。
“五郎这些年确实有些过于浪荡了些,哎。”
秦琅没兴趣多谈秦珣,他本来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有着大好的先天优势,可最后硬是一手好牌打到臭,干啥啥不行,就会混日子。
除了败家,什么都不会。
要不是秦琼留下的家业够丰厚,又有秦琅这些年的不断帮衬,齐国公府早就被他败破产了。
一个每年都要挥霍掉起码十万贯的顶级纨绔,秦琅有时都很佩服他这挥霍的能力,一般人你让他每天花掉二十七万三千文铜钱,还真不容易,毕竟光重量就一千六百多斤了。
一天花二百七十三贯不难,但天天起码得花这个数,这可就不容易了。
而秦珣是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秦琼死了二十多年了,被秦珣败掉的家当不下三百万贯。
挥金如土,一掷千金。
养歌伎舞姬,养马球队,养相扑队,养乐班,反正什么玩意费钱,他玩什么,架鹰牵狗围猎那都是普通的,妾侍几十个,美婢美侍更是无数,据说包括在各地庄园、别墅里养的,加起来得过千。
甚至还居然养了许多俊俏的书童。
到处建庄园、别业、园子,喜欢就买,看中就要,动不动就搞游园会、宴会,最喜欢请客做东,反正就是附庸风雅,好当冤大头。
这样的人,京师当然名头好,谁不喜欢呢。
秦琅对这种事情也不想过多责怪,谁让家里有钱呢,崔氏是个扒钱能手,所以秦珣有本钱败家。
这些年,秦珣买的那些庄园别墅,盖的那些园林、别业,甚至是养的那些乐班、球队等,其实也挺值钱的,甚至有些还增值了。
秦琅要踢他去松州,倒不是嫌他钱花多了,而是觉得这人没脑子,太好哄,太容易骗,秦琅担心秦珣留在洛阳,特别是如今这个形势下,秦珣容易成为秦家的突破点。
万一被有心人借他搞事,是个隐患。
秦家如今正当势,谁知道秦珣会不会乱搞事,秦琅可不想给他一直擦屁股。
崔敦礼想跟秦琅这个外甥亲近亲近,却一时又找不到话头,坐在那里一时有些尴尬。
好在外面脚步响起,秦琅的侍从进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