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太累了。”他疼惜地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眼神忽然变得很柔很柔,“瑶瑶,我爱你。”
她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却不似以往那般狂喜。她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让她改变了,她竟然在恐惧他说的这三个字。
我爱你。
“怎么?不回应我吗?”高幽扯起嘴角笑,像是藏着很深很深的痛。
“我也爱你。”她像往常一样回答他。
这一次,心中一片荒芜。
像是被野草蔓生了,然后野火烧尽了。
“睡吧,明天你还要工作。”
“你也早点睡。”
高幽走出去,关上门。
他刚才梦到了什么?
为什么她在梦里一直喊着‘端木玉’呢?她的记忆将要复苏了吗?
不!
三十分钟后
高幽推开咖啡馆的门,这里彻夜营业,侍者看到他就迎上来问:“请问先生几位?”
“我约了人。”他径直走进去,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坐下,看着前面坐着的人,“嗨。”
“Kopi Luwah,半包糖,谢谢。”他看向高幽,“你呢?”
“一样。”
侍者离开后,高幽才笑着说:“整个N市只有这里才能喝到Kopi Luwah,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瑶瑶呢?”
“睡了。”
“嗯。”
“端木玉。”高幽有些按耐不住,“你找我来只是为了问这个?”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端木玉看向窗外,外面有一对情侣正在闹别扭,那个女孩子转头就走,男孩子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
记忆中也有这样的场景,那次是瑶瑶劝他回去跟他母亲道歉,她一直求他,可他一直不答应,最后瑶瑶生气了,说:“你这样会让所有爱你的人都离开你的!”
然后她转头就走,他没有去追,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走远。
现在想起来,他心里只有无止尽的后悔。
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不去追呢?为什么那个时候那该死的自尊心那么强呢?
那个时候,他万万都想不到,命运这样弄人。
三天后,他被母亲强行带到英国,一去就是五年。扔下了当时最需要他的瑶瑶。
“她怎么会这样?这句话你应该问你自己。”高幽冷冷地笑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弄明白,她那样……。”他深深地无助,一向都冷静的他,在瑶瑶的事情上,永远都不能冷静。
高幽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慢慢回忆……
【回忆】
他是一直都深深喜欢瑶瑶的,纵使那个时候瑶瑶是他最好朋友的女友。他一直在暗中默默喜欢她,帮助她,关心她。
他以为没有希望的爱情突然在某一天出现了转机。
那一天是如此凑巧,他去‘伊甸天堂’看瑶瑶和她的双胞胎妹妹,然后就遇到了瑶瑶跳海的事情。
不,应该是瑶瑶的妹妹晓兰跳海自杀,瑶瑶去救妹妹,也跳进海里。
他不顾一切跳进海里救起瑶瑶,但是却没能救起晓兰,她已经漂得很远很远,远到至今都没能找到尸体。
救起来的瑶瑶一直哭,不停地哭,他从没看见过如此绝望无助的瑶瑶,他的记忆中,瑶瑶永远都是坚强勇敢的,永远保护着妹妹的姐姐。
可是现在晓兰死了,她像是失去了所有。
后来他一直陪在瑶瑶身边,照顾她,那时是她最需要的端木玉的时候,可是她不知道,晓兰跳海的那天,端木玉已经去了英国。
“高幽,端木玉呢?”她不止一次这样问他,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沉默不语。
他应该怎么回答?不能骗她,也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他很清楚,瑶瑶也是很爱很爱端木玉的。因为她每天晚上的梦里,他总能听见她喊端木玉的名字。
之后,她天天都去海边等端木玉,去他们去过的所有地方找端木玉。失去了晓兰已经让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失去了端木玉,她再也不知道怎么办。
终于有一次,他冒着大雨在海边的小木屋里把瑶瑶拖出来,很大声地告诉她:“端木玉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去了英国,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瑶瑶静静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哭起来,两只大眼睛泪汪汪地,问他:“高幽,端木玉真的不会回来了么?”
“不会!”
大雨在他们之间冲刷,似乎要把过往的一切都洗干净。
她眼中盛满了泪水,像是一片汪洋。
然后,她的身体直直地倒下去,溅起一地的水花。
他吓坏了,抱起她冲进‘伊甸天堂’。
她发了很高的烧,一直烧,一直梦呓,一直喊‘晓兰’,一直喊‘端木玉’。
她昏迷了一个星期,醒来后便忘了一切。
只是记得端木玉这个人,并且记得他们曾经是同学,她甚至为自己编造了一个谎言:以为端木玉去英国之前,还跟她告别过。
她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梦了五年,并且将要一直梦下去,他不允许她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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