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看着南念一在水里扑腾，喝水喝的都快溺死，而小柔还叉腰站在船上，瞪着他不去营救。
南念一尽量把脑袋露出来，绝望地喊道：“姑娘，我不会游泳啊！”
“登徒子，多喝些水冷静冷静吧！”小柔怒道。
花易捂住头，总感觉这个小柔和南念一形容的有些出入。不应该是温柔体贴一笑起来春风满面吗，怎么这么野蛮？
南念一挣扎了几下，大概是真的累了，竟然沉下水！
小柔一看不对劲，慌忙从船上跳下来，潜入水中寻找南念一的身影。南念一双眼紧闭，身体不断向下坠着。
她赶忙游过去，扯着南念一的衣领就捞上来。
放到船上后，南念一还没有醒过来，脸色苍白好像随时会蹬腿儿一样。
小柔自语道：“真是个傻子，不会用灵力飞上来吗？”说着，她手按在南念一的胸口，输进去一丝灵力。
南念一吐出几口水，还是紧闭着双眼，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花易已经猜出接下来的发展，因此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画面。
小柔担心南念一真的死在往生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他做了人工呼吸！柔软的唇触碰到南念一唇的时候，他竟然还偷偷翘起唇角。
花易无奈地摇摇头：“老套。”
小柔直起身子，南念一收起笑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咳嗽两声后，问道：“是你给我人工呼吸了吗？”
“不然呢？这里的灵魄哪一个能为你做这些？”小柔怒道。
周围的灵魄依旧是茫然看着前面，看来真的一点意识也没有。
南念一装出很为难的样子，捂着自己的嘴唇道：“这可是我的初吻，就这样被你夺走了？”
“谁不是呢！”小柔脸颊泛红，狠狠瞪了南念一一眼，随后起身开始划船。
南念一则是委屈巴巴的坐在一个角落，一副难过的样子道：“俺娘告诉俺，如果被姑娘亲了，就要对她负责。”
“闭嘴吧！”小柔船桨飞过来，南念一转身轻松躲过。
小柔这时候发现了不对劲，停下船桨，一把揪住南念一的领子，怒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当然不是。”南念一嬉皮笑脸。
小柔指了指他的嘴唇，质问道：“刚才你是醒着的吧？”
南念一举起手：“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
小柔不跟他多废话，直接把他提着扔进往生河里。
南念一扑腾着水，大叫着：“救命啊，我要被淹死了！”
“那就淹死吧！”小柔说完，划着船离开了这里。
南念一看着船越来越远，停止扑腾，整个身体悬在水上，笑着摇摇头：“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从那天之后，南念一只要有空就偷偷溜进阴间捉弄小柔，有时候是故意跳上船，跟着她一段路后再游回来。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坐在彼岸花之中看着小柔的船越来越远。
花易跟着坐在南念一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小柔撑船的背影孤孤单单，在长长的往生河之中如此渺小。
“这样看孤单不孤单？”花易似乎在问南念一，知道南念一听不到自己说话。
南念一眼神温柔，脸上是少年特有的稚气，在花易眼中是如此闪闪发光。她突然明白为何他会沦陷，大概是年少的执着吧。
时间过的非常快，几年都是两个人平平淡淡，小打小闹，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那些事，大概两个人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世事难料，南念一在一起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竟然死亡。
他的灵魄飘荡到阴间，与小柔大眼瞪小眼，半晌还是小柔一船桨飞过来，瞪着南念一道：“你怎么回事，竟然还死了？”
“没办法啊。”南念一耸耸肩膀，以这样的身份倒是能够跟小柔多说说话。
他从来不知道往生河的尽头是什么，今天看来能见到了。仙徒都能带着记忆投胎，大不了几十年后我修仙成功后再来找你。
小柔脸色难看，今天她的船是送下辈子投胎为动物的灵魄。就算南念一带着记忆修炼，下辈子也是妖怪而不是人了。
南念一倒是很坦然：“妖怪更逍遥自在，不必担心。”
“那你坐稳了吧。”小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冷漠地转过身，将眼泪全都憋回肚子里面。
南念一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看着一船面无表情的灵魄，无奈道：“我一个仙人，怎么要跟普通人一起投胎？”
“因为你私闯阴间的事情被发现了。”小柔冷言道。
南念一顿时无语，本以为自己掩饰的够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
船缓缓向前走，南念一看着不远处的山和水融为一体，模模糊糊如同一副画不好的画一般，突然发现之前自己竟然都没有认真观察过周围的景象。
“之前也是这样的景色吗？”南念一没话找话。
小柔冷漠道：“那是因为你之前是活人，现在是灵魄，看到的景象就不一样了。”
“那你能不能回答我这个灵魄一个问题？”南念一倒是坦然，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要投胎。
小柔转过脸来，表情柔和了一些，问道：“你说吧。”
“你第一次和我相见的时候，为何要救我？”南念一收起笑脸，认真地看着小柔。
小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灿烂的一笑：“任何生命都要被尊重，不到死期的不能无故送去往生河。”
她的笑容像是春风拂面，因为长期在在往生河工作，皮肤有些发黄，但依旧遮不住她貌美的容颜。
南念一的心猛然收紧，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了吧。
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小柔，声音低低地传来：“我喜欢你。”
小柔这次没有把他掀下船，而是点点头：“我也是。”
一滴泪落在南念一的手背上，滚烫无比。灵魄应该是没有感觉，他却能够感受到小柔的温暖。
南念一突然不想离开，心狠狠地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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