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那天赶到何老爷子的房间,他躺在摇椅里盖着毛毯,安详的睡着,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离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那天没哭,葬礼也没哭,所有人都在提醒他,爷爷已经走了,要他节哀顺变,他还是没哭。他一直没能接受这个事实,分明前一天还好好的人,怎么会……
是啊,以那个老头的性格,若是看到他现在这样一定会生气。
这些天堆积的难过在此刻因为她轻轻的一句话,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想要宣泄。
也终于接受现实。
何肆把头埋在她的肩头,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小孩。”
“嗯?”夏小意双手有些无措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安慰到他。
那是她无法感同身受的事情,言语又那样的苍白无力。
只是胸膛相贴,情绪被牵动。见他难过,她也不禁眼眶潮热。
“今天让哥哥也当回小孩。”
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要让人溺亡的悲伤。
夏小意喉咙里像被卡了鱼刺,痛的她说不出话。
四周变得安静,哭泣也无声。他紧紧的抱着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脆弱不堪,她感受到他在颤抖。
这场大雨下的格外久,久到她穿了厚衣服照样肩头微湿。雨停的时候,何肆松开了她。
他低着头从她的布包里小心的抱出那只乖巧的猫,抬头的时候笑了,“现在有精力了。”
眼尾被泪浸的更红,他笑的勉强,又很好看。
夏小意还想再抱抱他,但他好不容易才调节好情绪,如果再抱,就是多此一举。
她扬起脸,也笑了下,告诉他,“它叫念念,思念的那个念。谐音年年,年年有鱼。”
“嗯,是个好名字。”何肆捡起掉落在地的伞,“哥哥送你回家。”
夏小意抓住他的手腕,指向街对面的糖果屋,“我能去买糖吗?”
“能。”
“哥哥你先去车里等我一会。”
“嗯,好。”
何肆坐进车内,拿出怀里的猫,放在腿上。
它和他的手掌一般大,孱弱到站都站不稳。一身软毛炸着,像只小刺猬。
猫眼很圆,无辜的望着他。
表情像它的主人。
让人心生怜爱。
夏小意回来的时候手里什么也没拿。
何肆在她系好安全带后,开动车子。
“没买?”
她点头,“没有想要的糖,对不起哥哥,让你多等了一会。”
“没事。”他说。
一路无言,何肆将她送回了家,又驱车回医院。
小猫不爱叫,也不乱动。在他腿上露出柔软的肚皮,毫无戒备睡的很沉。他带着它下车,把车钥匙放进口袋里时,听到塑料包装袋的哗哗声。
何肆摸到一颗球形的硬物,他拿了出来。
是颗水果糖。
荔枝味的。
小姑娘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小孩不开心的时候要吃糖哦。
·
VIP单人病房里灯亮着,何锦渝还在。
见他带猫回来,关了电脑,喝了口咖啡问,“小意送你的礼物?”
“嗯,是礼物也是拜托。”何肆边脱大衣边说。
小猫被说话声惊醒,吓的往被子里钻。
何锦渝微勾起嘴角,“好好养着。”
“嗯。”他转头看他,“你还不走?”
“有事跟你说。”
“说。”
何锦渝隔了好一会才道:“小肆,明天出院后,该担起你肩上的责任了。”
何氏集团是老爷子用一生打下的江山,何景文一家对其虎视眈眈。遗嘱中,何老爷子80%股份,60%给了他,剩下的20%则全给了何景文。
他作为第一大股东,若不管不顾,放任何景文动小动作,集团迟早会被掏空。
“知道了。”
何锦渝欣慰的笑了笑,站起身,面向他,“我爸会暂时担任董事长的位置,在你有能力接管后他会功成身退。知道你不想进小姑的公司,在我的公司从底层做起太过屈才。要干就干大的,北郁的分公司面临破产,小肆你去吧。”
何肆:“……这就是你说的大的?”
何锦渝:“这个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你去正好。”
何肆:“……”
·
北郁的春天来的比兰沭要早,回校第一天。温度高达二十度,太阳大的如初夏。
夏小意脱外套撸袖子,提着行李箱上三楼,走走歇歇,绕是如此也累的出了一身汗。眼见着室友一个个都有男友搬,她瘫坐在椅子上,发出来自单身狗的叹息。
室友a前来安慰,“男朋友也就这点用处了,别羡慕,平时烦着呢。”
室友b表示赞同,“对对对,平时可烦人了。一不秒回就连环call,每天除了游戏就是美女,过节还得礼尚往来,我的钱包遭不住啊。”
室友c:“我严重怀疑你俩是在秀恩爱。”
夏小意:“……臣附议。”
几个室友都跟男友异地一个寒假,小情侣一月不见如隔三秋,商议后决定结伴出去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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