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点点头,说道:“朕今日听了一番话,觉着杂家学术之精髓,秦为潜心于此,数十年后当有美誉。”
吕夷简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久违的嫉妒情绪从胸口那里翻涌起来,怎么都没法压下去。
而庞籍等人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个个都是出身世家权贵,而权贵又大多遵从与儒家……这事儿在大宋是一个死循环,任何一个权贵都自诩标榜为儒家弟子。
可按照赵祯的说法,秦为死后会得一个杂家学术开创者之类的头衔,从而令其名垂青史。
谁不想名垂青史?
之前的帝后两党之争,骨子里是为了利益。
双方为此使出了各种手段,什么当面笑眯眯,背后捅一刀……
而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名垂青史,而对手遗臭万年。
老夫不服!
连想来护犊子的王臻,都忍不住嫉妒了,他苦笑的摇摇头。
秦为,你娃好福气啊!
有陛下的话在,只要不犯错,等你死后那场面……
啧啧!
赵祯感受到了些羡慕嫉妒的情绪,但却不会表现出来,这就是帝王的权衡之术,让老的嫉妒新的,让新的超越老的。
只有这样王朝才能永存不息。
他若有所意的看向吕夷简,笑道:“吕卿这几日频繁催促练兵,可有心得?”
吕夷简心中还在发酸,闻言说道:“陛下,这几日臣看了看,京中的禁军怕都是不堪用了。”
“都不堪用了?”
赵祯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京中的禁军就是大宋最大的倚仗,也是皇权最后的牌面。
若是连禁军都失去了战斗力,那他晚上睡觉都得睁只眼睛。
吕夷简沉声道:“臣去看了操练,说是操练,更像是儿戏。臣当时就发了火,可那些将士们却麻木不仁……”
他看着赵祯,痛心的道:“陛下,禁军……它不堪用了呀!”
宰辅们面面相觑,王臻不满的道:“吕相为何一直不说?”
你憋了几天才说出来,这几天你在想什么?
赵祯也很想知道。
吕夷简苦笑道:“老夫想着定然是假的,于是连续几日奔波于在京的禁军各部,结果大失所望……”
“陛下,辽人和西夏人若是看到大宋禁军是这般模样,第一件事就是倾国出击。而大宋禁军……除去边军,余者都是白费粮草的行尸走肉。”
吕夷简的沮丧谁都看得见,质疑也消散了……
现在大家就担忧一件事,禁军成了烂泥,怎么才能重新撸起来。看书溂
庞籍想起自己先前积极要求上阵的勇敢,不禁脊背发寒:“陛下,这样的禁军上阵,怕是千古名将来了也无用啊!”
王臻看了眼在座的人,淡淡道:“陛下,臣依旧敢去。”
老王臻就是忠心耿耿的代表,让赵祯心中感动。
“只是能否先把禁军给操练一番。”
王臻马上就露出了真实的脸嘴:“臣在想,大宋能练兵的就两家,折家和种家……交给任何一家都不成,那会坐大……”
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王臻这才幽幽道:“所以,陛下……臣建议让这两家一起上,还有京中的各武将也拉出来,看看谁的本事更厉害。”
“妙啊!”
吕夷简赞道:“如此不但能相互制衡,更是能看出谁高谁低。此后朝中左右拉扯一番,两家将门和朝中武将们就会互相牵制,再无藩镇之虞。”
赵祯对欧阳修笑了笑:“王卿老成持国,这话……吕卿,如何?”
他心动了。
大宋禁军不能当看门狗!
一旦西夏或是辽人来挑衅,还得要靠他们去抵御,就这个样子他们怎挡得住西夏和辽人的铁骑?
所以操练吧!
吕夷简细细想了想,说道:“藩镇的话,陛下,如今大宋调兵在枢密院,统军在三衙,临战朝中派遣将领……如此之下,藩镇不可能。”
大宋的三重隔离,有效的避免了藩镇之祸。
等到了南宋时,这个局面就被打破了。
将领拥兵成为了主流。
赵祯说道:“如此……这两家该怎样权衡?”
吕夷简说道:“陛下,折家的折继祖如今就在京中任职,陛下可直接下旨让其练兵就是,还有就是北伐军,依臣所看,北伐军的狄青颇有大将之风,臣觉得也可多多栽培……”
这就是权衡之术。
折、种两家是世家,任何一家做大都是威胁,所以要让他们内耗,为大宋出力的同时,朝廷也更好拉扯。
还有就是新兴的武将也要培养。
如此,就算日后折、种两家有什么意外,朝廷也不会尴尬道无将可用的地步。
宰辅就是宰辅啊!
一言就权衡了大宋武将的未来走向!
赵祯点点头,知道自己需要施恩,笼络一番。
他想了想,问道:“种家呢?”
“种诂!”
吕夷简看来对此有些研究,很是自信的道:“种世衡去后,种家这一代中最出色的就是以种诂为首的几个种家晚辈了,陛下,种诂最近正在京中筹措,想要谋求青涧城知州一职,如今就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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