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豪爽!”
“……”
赵元俨、赵允良父子神色黯淡,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过的很憋屈。
刘娥大限将至,急着为儿子铺路的她,手段更比平常狠了三分,压得这些宗室权贵们连屁都不敢放。
席间难免有些沉郁,赵元俨笑道:“此事……太后的身体就快不行了,再看看。”
赵允良微微点头,却不说话。
点头就是态度。
六耳活不长了!
前阵子刘娥突然又晕了,连宰辅们都进宫住了一宿,可见不简单。
“太后已近油尽灯枯之际,等到赵祯一掌权……”
赵元俨淡淡的道:“到了那时……”
赵允良的眼中多了冷色:“他一定不是咱们的对手,到时群起而攻之,就看他能否顶住这些压力了。”
“他手段太软了……”
其中一位宗室长者平静的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还是没弄懂,某若是他,就会在太后薨逝之前,将这些威胁全都扫清。”
刘娥活着将这些人弄下去,到时所有的罪责和骂名都可推到刘娥身上。
刘娥若是一死……
太后一党的残存势力,再加上宗室权贵的掣肘!
赵祯的处境将会极度尴尬。
他们或许没胆量改弦易辙,但架空一个手段软弱的皇帝还是可以的,没办法大宋的权贵就是这么牛掰。
赵元俨举杯,长袖遮住了半张脸,在仰头的瞬间看了赵允良一眼。
“不可轻言放弃……”
他给自己倒满酒,然后举杯。
“好热闹!”
“秦兄,这些人大多是考生,他们学了刷题之法,如今真是得意洋洋呢!”
“不急,他们只学得皮毛却没学得精髓。”
“他们得了你的好处却不去道谢……这样的人也配成为读书人?”
“道什么谢?这本是公开传出去的,就算要纠错,也没有立场,所以没必要。”
室内,赵允良放下酒杯,沉声道:“秦为!”
“谁叫某!”
房门被推开,秦为在门外笑吟吟的道:“定王父子俩一同出来喝酒,真是难得啊……王爷最近病好了?”
赵元俨垂眸,隐住了眼中的恨意。
他恨啊!
他恨刘娥明明就不行了为何又挺了过来,更恨当初太宗皇帝为何选了赵恒而不是自己,明明他才是太宗最喜爱的皇子。
可恨啊!
赵元俨含笑道:“老夫喜爱弈棋,你可懂?”
秦为微笑道:“略知一二,不过却是野狐禅,不敢贻笑大方。”
赵元俨说道:“棋如人,棋如战阵,来人,备棋来。”
“听说定王正在酒楼里和秦为下棋。”
消息瞬间走漏,那些考生都丢下酒菜,结伴来看热闹。
掌柜堆笑着进来问道:“好些人在外面,可要挡住吗?”
赵元俨却没看他,问了秦为:“天气不错,秦大人年轻火力旺盛,可要在外面吹吹凉风,如何?”
这是要准备用围棋来公开折辱秦为。
别答应啊!
狄青在边上皱眉。
他不懂围棋,也没见过秦为下过围棋,自然觉得他赢的希望渺茫,一旦答应了八成就是自取其辱。
“好。”
赵元俨一听就笑了,起身道:“如此这就下去吧。”
赵允良跟在老爹身后下去,路过秦为时看了一眼,冷笑道:“竟敢与我爹爹比棋技,自取其辱。”
秦为则笑着看了眼他,说道:“且拭目以待。”
对于赵允良这种没加过什么市面的小年轻,秦为都懒得和他掰扯。
稍后在外面,一张案几,两张椅子,茶水一壶,中间摆上棋盘,黑白两壶棋子搁置一边。
“请!”
“如此某就不客气了。”
赵元俨执白先行,按照规矩下了座子。
随后棋局开始了,因为赵元俨父子的身份尊贵,所以周围看客没人敢靠近看,都在边上远远地围着。
周围被围的死死的,凉风自然就没有了。
棋局在进行之中。
赵元俨夺了秦为的一个角地,抬头含笑道:“这便是挖根,年轻人要好学,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秦为笑了笑,右边单关跳,瞬间就有些围地的模样。
赵元俨毫不客气的在边缘侵消。
双方开始大战。
秦为的落子看似漫不经心,可却不离白棋的气眼。
“要杀老夫的大龙?”
赵元俨淡淡的道:“老夫以前下棋时也好嗜杀,经常让对手满盘不存活,如今年岁大了,却深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年轻人,要知道棋风如人,太过凌厉不是好事,容易崩……”
“且拭目以待。”
秦为落子,直接点在一个三目的中间,破掉了白棋的眼位。
“太粗糙了,赤果果的杀棋,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不是什么上乘手段……”
“就没见过这样下棋的。”
“步步不离对手的要害,一上来就是拼命,连造势都没有……这等棋风谁见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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