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道士接过丹方,皱眉道:“牛黄,蟾蜍……”
这是真正的药方,并不是那种炼丹修道的金属药丸。
其中一位道士闭目思索了一阵,叹声道:“财帛动人心?”
这几位都是隐居在各自道观里的老道人,对名利早已看透,可今日竟然齐齐出来……这是为何?
观主舍欲叹道:“人说名利如浮云,可我等还未修成大道,那些徒子徒孙总得要养活吧?如今青云观虽香火不错,可这里是汴梁啊,生活殊为不易……”
另一人说道:“早说……我等已成朽木,本该不动心。可我等不动心,他们却动了心,整日不安分……害人啊!”
“这是诱惑。道心坚固者自然无妨,可道心坚固者有几人?”
“那秦为悬赏五万贯,别说是我等,那些寺庙的和尚也心动了。道兄,钱不打紧,可若是让他们得了悬赏,我辈道统何存?”
“……”
刚刚叹气的那位道人无奈苦笑,然后皱眉道:“某知道了。这个方子极为妥当,可是否该加冰片?还有……”
丹房内再次热闹了起来,随后有道人被派去采买各种药材。
“三十余味药材,咱们只用七味,若是他们还能复原,那就是天意,若是不能那就算了……用药太猛无异于搏命,秦为的手段怕贫道还是知道的,若是王臻死在了咱们手里,这青云观就算完了。”
几个道士也沉默的点点头。
机遇和风险从来都是并存的。
他们想要拿下这十万贯的悬赏,更想借此压过那些佛教、私教……但同时危险也是逃不过的。
……
汴梁城中医馆无数,名医无数,可大家对王臻的病却束手无策,一家医馆里,十余个老人在辩驳,说的都是药物名字和病情推理。
“当舒缓……老夫当然知道舒缓,可舒缓不成就成了死人,你那几味药太猛了,这是救人还是杀人?”
“当然是救人,不过以毒攻毒罢了。”
“以毒攻毒?王臻六十余岁,他经得起这般折腾吗?”
“总能坚持一两年。”
“那是靠着毒药来坚持……天知道能坚持多久!秦为知道了会跟你玩儿命……”
“罢了罢了!此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
一群名医七嘴八舌的争吵着,最后没有结果。
“王臻犯病了!”
外面来了个闲汉,他冲进来伸手,笑道:“王臻犯病了。”
一个郎中皱眉道:“给他钱。”
闲汉得了五百钱,他掂量了一下,说道:“先前王臻的病发作了,幸好郎中在,用针灸给救了回来。秦为发怒了,出来的时候遇到个骗子,就把他打的到处跑……”
众人愕然,有人叹息道:“这便是天意,他再有钱也无法。”
“若这十万贯连我等拿不到,那这汴梁境内谁也拿不到。如此……只是可怜了那王臻啊。”
“钱再多也无用,秦为应当请了我等去看看,也比把那十万贯扔出去强。”
“他自己就是名医弟子,可却毫无办法!”
“那此事就这样吧,他那十万贯也不知能不能花出去,既然看不起我等,那就各自回去。”
“回去回去,让他枯守着吧。”
众人各自散去。
“青云观的舍欲出来了!”
几个郎中刚出来,众人就遇到了舍欲。
“连他都来了……不是说他从不问世俗,一心只想要得道飞升么?他不是常年都在吗?”
“飞升?我等都是医者,自然知道那些只是扯淡罢了……什么仙风道骨、九秋清气,某看也是沽名钓誉之徒,这不就为了钱财下山来了?”
“咦!还有几个老道人,其中几人某认识,都是周围道观里的,在汴梁境内名气很大,不少都在宫中做过法事的……”
“他们这是去哪?”
一群道人先是去了甜水巷,得知秦为在王家时,就又去了王家。
“青云观里的人说了,这两日他们都在弄药,说是能治王臻的病。”
消息传得很快,那些名医们不禁都笑了。
“道人就是道人,原来某以为舍欲是虔心于道,谁知道竟然也不安分。只是他懂什么医术?”
“他懂,他懂的医术却是杀人的。”
“道人竟然要抢我等的饭碗,可笑啊可笑,今日便看看他们的拙劣。走,诸位,咱们一起去看看。”
“哈哈!”
一群名医在笑着,他们不走了,集体去了王臻家附近等候消息。同行是冤家,而舍情是道人,道人来治病要悬赏,这是跨界……
这里是大宋,不是后世的演艺圈,你别想搞什么影视歌三栖,否则不管你是几栖动物,这些名医分分钟都会教你做人。
而在王家,当舍欲自报家门后,秦为的第一反应也是和那些医生一样。
道士还会医术?
他心中怀疑,准备待会儿揭破这些人的把戏后,再出手将他们打出去。
而反观舍欲却云淡风轻的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又把几位老道人介绍给秦为,说道:“道友,这几位道兄和贫道相交多年,人品贫道能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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