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老者啐骂道:“堂堂上府统军,仅能调动一百余人,真够窝囊”。
黑脸汉子一脸悲愤,嘟囔道:“先前可是伯父你让我不要和宁道明起冲突,这才使他夺了军权……”。
“行了”,老者摆摆手说道:“我莫家的家丁部曲,再加上商队护卫还有四百来人,都交给你了,老夫只说一点,要不不做,要做就做绝,绝不可走脱宁洄藻”。
黑脸汉子大喜,铿然应诺。
这人正是合浦军府的统军莫仲文,老者便是合浦莫氏的家主。
“何时行事?”老者捻须问道。
“人会不会少了些,待我再联络一些人,暂定明晚行事”,莫仲文略一迟疑便说道。
“糊涂”,岂料老者再次训斥,“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人多不一定是好事”。
见莫仲文愕然,老者沉声说道:“宁氏威压越州数十年,谁人不惧,再等你联络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极有可能泄露,到时便是莫氏灭顶之灾”。
“我明白了”,莫仲文点点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今夜便干”。
“不得莽撞,多动动脑子”,老者欣慰的点点头,“我相信你可以”。
莫仲文志气昂扬的转身离去,一路闷头嘀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随着莫氏家主一声令下,家族很快行动起来,四百余家丁护卫齐聚后院,再加上莫仲文从军营带来的一百余亲信,合计五百多人,在院中挤成一团。
“兄弟们,话不多说,只需明白一点,我莫二的刀砍向何处,你们便杀向何处”,莫仲文沉声道。
这便是宗族势力的可怕之处,他们对于宗族极其忠心,若是战场厮杀,或许有人贪生怕死,但若是宗族械斗,如果怕死后退那可是要逐出族谱。
这时,一名仆从匆匆而来,“二郎君,宁璩出了刺史府,直奔北门去了,仅有十七八个护卫跟着”。
“十七八个护卫,北门……”。
莫仲文眼睛一亮,“那就要经过七弯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兄弟们,抄起家伙,跟我来,不得聒噪”,莫仲文当机立断,直接带着这一伙人从近路提前赶赴七弯巷。
七弯巷,顾名思义,便是有七个弯道的长街。
莫仲文贯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战术,打算直接袭杀宁璩。
宽敞的大街上,寂静无声,宁璩打马而走,口中不停的骂骂咧咧,“直娘贼,宁七摘下来的旗,却要我来挂上去”。
“二郎君,挂上这面旗,我们就不是叛党,城外的人也没理由来攻城了”,亲卫攥着一面大旗说道。
“你家二爷不知道?要你多嘴”,宁璩现在可是气不顺,当即瞪眼训斥。
亲卫只是点头笑笑,不再多言。
“快些去挂上”,宁璩骂骂咧咧的说道:“再巡一遍城就回去,记得把酒带上”。
亲卫乐呵呵的应着。
“这合浦也就酒还可以”,宁璩的话不少,打马走着嘴巴还不停的嘟囔,“你看这街道,弯弯扭扭,不如钦江的横平竖直”。
亲卫知道宁璩心情不爽,所以一路行来只是骂骂咧咧,哪怕是路过的野狗野猫他都要骂上一阵,当即也不敢接话,只耐心听着宁璩嘟嘟囔囔的啐骂。
忽然,斜刺里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只听得咻的一声,继而便是一声惨叫。
“二郎君……”,亲卫瞪大眼睛,一把撒开旗帜,将跌倒落马的宁璩接住。
只见一支箭矢正中宁璩胸口,下城之后,宁璩便已卸甲,这支箭矢扎的极深。
“哈哈哈兄弟们,宁璩被我射死了”。
右前方墙头之上,莫仲文高举弓箭笑道:“杀,一个不留”,随后便是继续张弓搭箭。
宁洄藻下令在城头升旗起唐字大旗,宁璩便是亲自前去,顺便巡防城池,调拨人马肃清街道,可他万万没想到,杀他的人竟是来得如此之快。
身边仅有这十八名护卫,他身上更没着甲,马头挑着灯笼就晃晃悠悠的朝北门而去,在这寂静无人的大街上便是活靶子。
莫仲文,名虽为文,但他自幼好武,颇有勇力,尤其善射,埋伏在墙头上,如此近距离以硬弓搭箭,射死毫无防备的宁璩简直是轻而易举。
十八个护卫势单力薄,一轮箭雨便是死伤五六人,剩下一些人拼死去抢宁璩的尸身,很快也让莫仲文带人围杀。
“将军,正是宁璩”,麾下一名校尉上前检验,然后便是激动的说道。
“好,好一个出其不意”,莫仲文大笑道:“斩下头颅,随我去杀宁洄藻”。
他发现人老成精这句话还真是有道理,如伯父所言,果真不错,干这种事不能迟疑,出其不意,可建奇功。
来到刺史府,莫仲文也没有莽撞,先是派人查探,然而三门堵死,唯有正门,左思右想后莫仲文干脆直接拎着宁璩的人头朝正门而去。
“站住,什么人?”
五百人在夜幕下的街道上前行,终于走到视野之内,守门的亲卫惊惶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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