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人们期待的热闹场面没有出现,罗斯王以一种微服私访的方式抵达港口。
虽是如此,有一位贵族并不觉得难受,恰恰相反,只要罗斯王本人抵达鹿特斯塔德就够了,这样他就很高兴。
小小的鹿特河是丹麦移民的核心控制区,这里距离主航道很近,特别抵达河道走向可以完美规避大潮的突然侵蚀,不过是潮起潮落,鹿特河一会儿咸水一会儿淡水,河畔地带总是湿漉泥泞,地名也由此而来。
一位非常年轻的丹麦大贵族就待在这里,他不是别人,正是罹患腿疾的“无骨者”伊瓦尔。难道一个残疾人就注定是废物么?注定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对于一般的残疾人尤其是腿疾的人是如此,可凡是有着例外,伊瓦尔就是最彻底的例外。
很多丹麦渔民高高兴兴为罗斯王的小型船队开路,同时一些船只也拐进鹿特河里,想本地的移民贵族宣布这桩大事。
伊瓦尔又惊又喜,他马上下令手下集结,自己换好服装再则奋力爬上那轿子,命令属下将自己抬起来。
蜷曲萎缩的双腿使得他这辈子都只能爬行,广大丹麦渔民如今莫不敢轻视这位年轻贵族,或者说大家的诉求就是跟随强者得到源源不断的利益,对“强者”的定义并非拘泥于当事人体格健壮年富力强,首领强壮有为最好,倘若体格瘦弱、甚至是个女人也无妨,能带来利益就足够了。
伊瓦尔虽有残疾,他所参与的一系列战争未尝败绩,麾下的一批老兵跟着小主人混熟后,拉格纳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有所下降,而且……一批不安分的青壮年丹麦战士的心态早就变了。
效忠伊瓦尔是真的,然后借此为跳板直接踏入罗斯王的阵营,然后举家移民罗斯做罗斯人也是真的。
就这样,待在鹿特斯塔德的伊瓦尔已经膨胀成一股强大势力,他与罗斯的狐狸兄弟称兄道弟,手下也对强大的罗斯远征军心生向往。反倒是拉格纳,已经带着支持者回国了。
两人抬着轿子走出居所,伊瓦尔打扮成战士形象检视他的军队。一百名士兵构成卫队,带着他们的主人登上丹麦长船。士兵将涂有抽象涂鸦图案的圆盾挂在船舷,他们操持大桨,三条长船陆续离开泊地。
丹麦军扬起他们的白底黑纹的渡鸦旗帜,丹麦王子伊瓦尔兴致勃勃的进军罗斯人的社群,就是要在今天面见自己的留里克叔叔,然后献上自己的忠诚。
是的,忠诚。
伊瓦尔永远都知道自己的处境,一个残废能掌握今日的权势,完全仰赖罗斯王的大力支持,作为交换,自己这个丹麦王子必须出兵帮助罗斯王做任何事,然后换来对方更进一步的支持。反倒是自己的生父拉格纳,悄然间已经边缘化了。
与此同时,留里克已经高调地进入罗斯社区的核心所在。
木墙之下俨然就是一座小城市,甚至乍看下去它并不小。市镇中心建在一片滨河高处,这里大概率不会遭遇风暴潮或莱茵河洪水侵蚀,但其中的关键建筑还是做了防水处理。所有建筑都是建在大量木桩之上的,那些松木桩深深砸入松软泥地深处,确保上层建筑坚固、防水不沉降。
毕竟不是一般民居,内部建筑以木结构为主,房顶普遍是黑色的,那是利用上游些的无盐粘土烧纸成的瓦片,它们互相嵌套确保能顺利排水,确保内部的粮仓不会浸水。
木墙之内集中了本地区绝大部分公共建筑,社区的大仓库就在其中,如今只有一半仓库是装满了的,而这恰恰是红狐前往乌得勒支的原因——购买生活物资。
要维持数千大军的日常生活需要海量物资,等到天气更冷后,大西洋开始波涛汹涌,捕鱼行动很有风险,届时所有待在岸上的居民当然是待在家中守着各种食物熬过冬季,除非逼不得已才冒险出海。冬季的呼呼海风很湿冷,本地环境与日德兰半岛颇为相似,丹麦人不会觉得不适,自然也不乐意在冬季随意活动。
广大罗斯战士知晓他们不会在莱茵河口待太久,关于骑兵队先行区科布伦茨的消息快速传播开来,无所事事的战士们嚼舌头,一些说法快速蔓延,所谓大王会在一周内下令全军上船,然后进抵科布伦茨过冬。
至少给北上回国的船只前些日子已经启程了。
北欧风格的大长屋内建设有壁炉,物资被烘烤得干燥暖和,自然烧木柴的焦糊味也少不了。
留里克高高兴兴带着宠妾、幼子进入其中,接着阔别依旧的大女儿维莉卡也尽显少女的可爱,无所谓他人的关注,凑到父亲身边腻歪个不停。
这一幕真是看得乌鸫欣慰又羡慕,然后是一阵忧郁。然而乌鸫也想不到罗斯王会点名召见自己,就在这温暖长屋内,国王宣告了一桩大事——自己的姐姐伊明加德公主最近离开了那慕尔城,她就在科隆城。
此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留里克说明一个事实,任凭乌鸫去猜吧!反正两姐妹是可以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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