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独来独往的天岐独自走进了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丝毫没有察觉异样。
树枝虽然柔弱。
聚在一起后还是能阻拦人的前行,虽然走得很慢,张开的枝叶碰到衣服后,还是发出了瑟瑟的声响。
听来,有着一股凉意。
她心中好奇,低下头察看。
雨中的枝叶翠绿欲滴,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伸出来亲自抚摸一下。
右手上有着佩剑,她便先伸出左手,把剑换到左手上后才放心地用右手摩挲在灌木丛上,手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感舒缓了一直紧绷着的手臂和心弦。
雨后,这些绿叶似乎更加盎然诱人了。
美景当前,难免抵不住诱惑。
但稍稍放纵片刻,天岐便已收敛,因为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她尽力沉住心抬头往远处看去,前面依旧是树木,树上的树叶在夏天正是茂盛的时候,此刻也绿得发亮。
望着那片绿色,不由又走了神。
在她心中,最绿的应该还是那片竹林,面上依旧是冷峻的神色,目光中却多出了一份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和。
脚下的步子迈得很小,沿着灌木丛中的空隙一路前行。
左手一直牢牢握着剑,生怕这重要的东西掉落在灌木丛中难以捡起,而右手,一路都在触碰着灌木丛的顶端,指尖传来的轻微痛意,让她不断回想起那些凹凸不平的往事。
记得当初……
每当她走出木屋,都能看到那些翠绿高大的竹子,长得十分茂盛,长满了一路,蜿蜒而上的石阶上积着枯黄的落叶,而竹子永远是那般绿。
春日里,还会有竹笋冒出头来,混在那些落叶里,藏在竹子脚下,不走近仔细看上几眼的话很难察觉出,除非等到它们再长大一些,竹笋长成了小山模样便能一眼看见了。
那时,花渐常常和她一起挖竹笋来吃。
想到此,脸上又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些事,想忘也忘不了。
灌木丛的周围有着树木,走过的地方正上空有着树叶的遮挡,雨水落下得并不是很快,水滴从树叶上滑落,拉长了身体缓缓坠下,天岐的眼睛向来敏锐,率先察觉到了近在眼前的危险,本能地眨了一下才发现是雨水而已。
她也清醒了过来。
恍过这一下神后,心中想着不能再耽误找小黑的工夫,就连忙把放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停在灌木丛的上方,不急于放回身旁是因为她知道,现在这样做是不明智的。
除非是想要被那些枝叶割到手。
距离,有时候是安全的保障,有时候也能产生一种陌生的美感。
回想以前的事情,也是如此,虽然已经相隔很远,却还是念念不忘。
收回的手,手背上沾着一些雨水,正在慢慢往下淌,雨水落得很慢,沿着手指来到指甲上,再慢慢拉长了身体落下。
盯着半空中的手,她开始若有所思,眼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这样的景象,细水长流。
一滴水微不足道,可水滴石穿的故事却是真的,当然,这靠的不仅仅是一滴水了,而是成千上万数不胜数的水滴。
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
孤身一人找寻花渐,已经三年了,三年都找不到,或许这个时候身边多一个人会更容易找到花渐吧。
也只是或许而已。
天岐轻笑着转动手臂,水滴在她的手上来回滚动,迟迟没有落下的意思。
精细打算好了,路才能走得长远。
她是在考虑,而不是发愣,这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样想着便弥补了一些对小黑的愧疚,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下,水滴又和先前一样往下垂落着。
这回她只是淡然瞥了一眼,再望向远处时脸上多了一丝得意的神色,若是什么都不做,那就会像她这手上的水滴一样,很快就落到地上。
而不想要这么快便结束,就要做些什么。
这便是细水长流的意思吧。
不是没有作为,不是软弱,也不是放弃,细水长流是一种计谋,要持续很久不能停下不能着急的计谋,那么,花渐他,现在是不是一直在看着她到处打转,而他当初离开她就是为了让她走得更长远些。
这或许是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明白了这一些,她还是忍不住要对花渐发怒,就连眼中也已经充满恨意,即便如此,当初花渐又为何要选择假死离开她!
非要假死!
就这么喜欢去死吗?
到底是为什么?
好好道一句别,很难吗?哼,花渐就知道让她担心,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早出晚归的,不干一件正经事,连最简单的洗衣做饭也做不好,道别肯定也是一窍不通。
就和他做别的事情一样。
每次出去给她带吃的,他都是简单地问上一句:“小天岐,我出去了,你想吃什么?”这问话也问得很是蹩脚,一听就知道说这话的人是不会做饭的,是个只会吃别人做的饭或是买来吃的人。
而他也不是从来没有下过厨,花渐也做过几回饭,只是做的饭不能吃当然也就算在不会做饭这一列里了,难吃都是对他的褒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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