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商此刻哪能不清楚!心中一片怅然:
“前辈说的是…是我目光太狭了…还在考虑什么纯一…原来是江南间的龃龉事…”
他一时心中幽然:
‘如果是这样,按照这位前辈的猜测,太青太元哪一个能有好下场?就算是太越也要惶恐的!这些年…祂也只有培养上元真君值得称道…’
两人虽然在此地相谈甚欢,可一个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的古人,一个是恍然间成道的结璘,情绪可谓是截然不同!
作为元商,他在一片死寂下捡回一条性命,反而登仙,心中可谓是无限的喜悦与感激,视天上为靠山、道统源头,不会有什么多心,可汤胁这一番话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让他一点点考虑起天上的深意。
这位结璘从成道的喜悦与从容中一点一点的退出来,心态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忍不住重新思考,曾经落下的思绪被慢慢捡起来:
‘如今太阴是明显在位的,我的成道是太阴将计就计…那身处望月湖,送那枚玄丹到我手中的李曦明尚不好说…可荡江仙官口中的迟步梓…十有八九就是暗子。’
‘他也是太阳道统的人…为了什么?夺取『渌水』?…这一切并非没有痕迹…天上的安排落子,岂止此一隅…’
这位结璘仙听了这样多的话语,心中思虑渐渐被眼前的汤胁带偏,幽幽地道:
“也就是说,重明殿中的不和,大人们都看在眼中,是没有到清算的时候…”
‘孺子可教也!’
汤胁心中暗赞,轻声道:
“你是结璘了!”
他提醒道:
“你恐怕还不晓得结璘的意味,今后如果有大战,你是一定会参与的,那位真诰道友虽然厉害,可到时候顶了天坐『太阴』余位,你就是他的臂膀!”
元商心中一震,突然浮现出真诰当时的话语,默然推辞:
“我绵薄之力…”
汤胁低声道:
“我说句不客气的,纯一道未必干干净净,你要做的…是思虑如何在那时候让你家道统脱身、如何作出贡献…而非白白浪费时光,在这里苦思自己的道统到底有什么过错!”
元商抿了抿唇,站起身来,深深一礼,道:
“多谢前辈指点!”
汤胁见他若有所思,暗暗点头,可解决了元商的事情,他心中犹有疑虑未定,却感觉一股股虚幻感涌上心头,隐隐约约又看到自己那可怜的洞窟。
‘不好…’
他霎时间明白过来,自己待在此地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又是不舍又是焦急,当即摆了摆手,道:
“我却有一事须问你。”
“前辈请讲!”
汤胁显然急切了许多,询问之间面上的铜须不断颤动,确认道:
“你提到的上青道统,到底是不是那位太元真君?”
元商略略点头,汤胁的神色霎时沉下来,似乎满怀心事,幽幽地道:
“果然是祂!就听说他后来拜了青玄,祂也参与了…麻烦…”
既然如此,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位太元真君也站在天上的对立面:
‘祂的兑金果位…恐怕就是从太阳道统中的拥趸手上夺来的!’
这放在如今任何一个修士眼中都是值得大骇之事,汤胁却只觉得毫不意外——他已经见惯了为了道行果位出手的例子,更何况这个人他还早早听说过:
‘张元禹…那不奇怪了…’
元商没想到他放着这么多真君不问,却第一时间问太元,立刻有了不解:
“固然听闻这位大人手段高,传说祂的修为…并不如修越,诸大人中,以长怀为第一,已至金丹后期…”
他虽然成道,却神通尽失,不说什么修行法,就连金丹的具体修行都一概不知,只知道这位太益真君修为极高,兴许是天上的大患。
汤胁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道:
“太益庆长怀…我知道祂,太阳道统那么多真君里只有祂的名字曾经到了我这里…当时祂有突破之兆,外头恐祂图谋宝土,特地来问过我…”
他的神色凝重,摇头道:
“这位真君的道行眼光的确是独一档的,可道途…说来复杂,可以我灵宝道统的眼光道行来看,祂的道途已经断了…金丹后期…并无意义。”
元商万万没想到他口中是如此大逆不道、毫不掩饰的话语,一时震撼,可仔细想想,眼前的人也是真君位格,倒也不值得奇怪,只喃喃道:
“何来的…并无意义…”
汤胁眼中升起一份傲气,静静地道:
“有道是【神通有迹,道果无阶】,金丹修行并非如紫府一般是有迹可循的,或者说每个果位的路并不相同,并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他身为见过仙人的古修士,哪怕如今再落魄,那份眼光和傲然始终藏在体内,在古代,寻常的真君他也敢评价一二!只是到了天上,这股傲气默默收起来了而已。
当即斟酌了一下言语,淡淡地道:
“你要知道…张元禹不是『兑金』正位那么简单,祂两次戏耍天下群仙,在庚兑两道之上取得的成就已经可以藐视古人,祂现在站在这个位置上,背后是统治、嬗变庚兑两道的漫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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