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姐姐你这屏风可真好看,是哪个丫鬟绣出来的?怪道人都说这什么样儿的主子就能调♂教出什么样儿的奴才,您平日就心思活泛,调♂教出来的奴才手也巧。赶明儿我让手边的丫头也过来学学这绣艺!”
“柔姐姐,你的手可真白嫩,滑得如同凝脂一般,可是用了什么珍藏的膏脂?哎哟,咱们这都多少年姐妹了,您怎好藏私呢?”
“承熹,你家皓儿长得可真好看,我瞧着真跟那画中走出来的仙童似得,不如让我抱回我宫里养两日也沾沾喜气?”
……
淑妃不高兴,柔贵嫔不高兴,明明在场年龄最大的就是娴容华,叫谁姐姐呢!真要说起来,这位娴容华可比皇后娘娘的资历都要老得多,她们这些人就更排不上号了。
这位娴容华本是文宣帝还是皇子时的潜邸旧人,家世算不得顶好,但在这京城上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了,一进府就做了皇子侧妃。她进府的两年后,那时还是皇子的文宣帝,才把现在的皇后娘娘娶过府做了皇子妃。
这位娴容华又跟了圣上多年,按理怎么说也不该被后来者超出太多。
文宣帝继承大统的第二年,后宫大封了一次,这娴容华便被封了四品容华。那时候,文宣帝还没有独宠皇后,后宫里哪一位不是卯足了劲儿想往上爬?可这位,愣是二十多年守在这四品容华的位置上,一步都没升过。
坏就坏在她那一张嘴上,说的话实在是太不讨喜了。明明话里的意思听着是夸奖,怎么听着愣是觉得不是味儿呢?
就连圣上亲赐的封号都是“娴”,娴静,这可不是说娴容华庄重文静,而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少说话,装也该装出一副娴静模样”。当一个后妃需要圣上用封号来规诫,这封号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顶着这么一个是个明眼人都能听明白的封号,娴容华还是爱碎嘴。可宫里头是非多,私底下爱嚼舌头的人也不少啊。便是宫妃之间唠嗑的时候说的也大都是闲话,偏偏就她说话能这么不讨喜。
公主也不怎么高兴,但凡一个不怎么熟的人说要把你儿子抱回家沾什么喜气,估计做娘的都不怎么乐意。何况这个娴容华看起来还不怎么靠谱!
三人都笑笑没答话,对上这种人,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快到午时,容婉玗主动告退了。淑妃娘娘估计是嫌那容华烦了,也没主动留膳,让婢子送了她们出门。
皓儿这两天在看红素几个丫鬟剪窗花,有年年有鱼的、福星高照的、五谷丰登的、喜鹊贺春的,皓儿看得眼也不眨,只见她们一手拿着红纸轻动,另一手拿着小剪咔嚓咔嚓一会,一个漂亮的图案就剪成了。
皓儿小心翼翼接过红素剪好的窗花,见小小的一张红纸上居然有六条大胖鲤鱼,在水草与荷花之间游动,鱼鳞片片分明,连鲤鱼脑袋上的两条长须都清清楚楚的。
他眼神亮晶晶地:“红素姐姐真厉害!”红素摇头失笑,明明她比公主还要长两岁,偏偏小世子喊她姐姐,听了这好几年了还是觉得怪。
在窗花背面糊好了浆糊,皓儿就跑到外头踩着个凳子粘窗户去了。
贴得端端正正的,大红色的窗花贴在透光的高丽棉纸上,好看极了。如果不是一个窗子上贴得密密麻麻的话就更好了。周围围观的宫人们每看他贴好一个,就纷纷夸道:“世子贴得真好,正正当当的。”
他们每说一次,皓儿就解下小荷包,从里头取出一些黄豆大小的碎银子里分给这些宫人,直到荷包变瘪了。
娘亲跟他说过:“别人夸你的时候要真心感谢对方。”皓儿年纪小,还不懂什么叫真心感谢。不过他把自己平时舍不得用的零用钱分给他们,应该算是感谢了吧?
宫人们好几次得了他的赏钱,慢慢地明白了什么,只好闭上嘴不说话了。但每次小世子爬上高高的凳子贴窗花的时候,他们都围在窗子下站着,万一小世子一个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他们一伸手就能接住。
红素几人还编好了各种样式的红绳,拿平时用剩的料子裁成细条,随便编什么样的红绳都好看。在花瓶啊鱼缸啊床柱上都绑上红绳,也为图个吉利。
这是她们从民间学来的习俗,宫里头本来不兴这个。不过前几年在徐家过年的时候习惯了,反正吉祥又好看,还能打发时间。
编绳没用掉多少料子,还剩一大堆废料没处用。这料子都是宫外进贡的好料子,摸上去滑滑的,一点褶子都没有。不过是因为做衣裳做鞋面剩了一些边边角角的,留着没用扔了又可惜。
红素想了想,打算分给长乐宫里的小丫鬟,让她们做绢花也好,做头绳也好。这些年宫规体制放宽了些,用偏红色做些小物事穿戴也不算犯了忌讳。大过年的,还得添些喜气。
见小世子端端正正坐在个小杌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这边,红素笑着问了一句:“世子有什么想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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