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从来都不是神秘侧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也几乎出于本能地认为,茹莲娜是个非凡人士。
茹莲娜轻笑一声,
“谢谢。不过,我不是来此歇息的,我想找一个人。”
“谁?”
“娜塔莎。伊迪丝·娜塔莎。”
……
房间里,
娜塔莎和茹莲娜相对而坐。卡佩妮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场合,坐在娜塔莎旁边。
即便面对娜塔莎这种万年级怪物,茹莲娜也依旧呈现出一种母亲般的光辉。她轻声说,
“你好,亲爱的孩子。我叫茹莲娜·玛纳森。”
娜塔莎稍稍点头,
“黎木常与我说起您。您是他和薇拉小姐的母亲。”
母亲?!
这个词吓到了卡佩妮。老实说,在熟知了黎木是个怎样的人后,她就根本没想过他还会有其他家人这种事。这立马让她变得格外拘谨,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打招呼,还是等着对方主动问起自己,手并在小腹前,躁动地搓捻着。她悄悄地抬起头,看着茹莲娜的脸,又觉得这张脸跟黎木实在是不像,几乎都不是一个人种了,不过……这位母亲真的好美啊,简直像神仙,也许她真的是位神仙呢?
初见茹莲娜,带给卡佩妮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初见娜塔莎。这几乎让她自惭形秽了,不由得想,天啊……黎木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吗?我这样子,跟她们站在一起,简直跟灰姑娘没区别了,可我又不会像灰姑娘那样遇到什么仙女教母,然后变成仙女了……
短暂的时间,卡佩妮想了很多。她当然不会知道,她的想法,都被茹莲娜看得明明白白的。没有谁比茹莲娜更懂一个人在想什么,哪怕是黎木也比不上。
茹莲娜摇头,
“黎木并未将我视作母亲。另外,这些都不是重点。”
她看向卡佩妮,
“抱歉孩子,黎木昨天没能参加你的成人礼。他当时正在我那边。临走前,他还特意念叨了一遍,要赶时间回去参加你的成人礼。”
卡佩妮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太需要茹莲娜为她打一支定心针了。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期待什么,结果恰恰就完全相反。
茹莲娜以十分客观,十分清晰的口吻,描述了最后时刻,她跟黎木一起下楼,然后在短暂的一秒钟内,所遭遇的事。她眼睁睁看着黎木离他越来越远,顷刻间就已无法挽回了。等她反应过来时,黎木已经被基本法则所侵吞,被无限意志所覆盖,陷入了崩塌的“旧日”。
提起“旧日”,没有谁比娜塔莎执念更深。她曾经的家园,赖以生存的地方。
知道现在,茹莲娜说了出来,她才知道旧日世界到底如何崩塌的。她曾在面对《无限》这款游戏时,觉得是《无限》的幕后主使摧毁的旧日世界。现在看来,原因比她想得更加复杂,更加不可抵抗。
来自基本法则的侵吞,谁能抵挡呢?
卡佩妮并非有娜塔莎那样广而深的认知。她不太懂得基本法则是如何把一个真实的无限,划分成“旧日”、“今日”与“明日”的。但她明白,被侵吞的“旧日”,并非像时间概念上的昨天那样。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们随时可以沿着时间尺度去往昨天帮助黎木。
可“旧日”不是如此。“旧日”之中甚至没有所谓的时间尺度,更无处谈起时间记录客观的一切。
“旧日”与“今日”的界限,是一条根本无法逾越的鸿沟,除非,你能完全无视基本法则,组成你的每一部分都在基本法则之外,那样你可以不受基本法则的限制,去往被侵吞的“旧日”。
可在座的三人,或多或少都有被基本法则所限制的部分。
卡佩妮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他还能回来吗?”
要怎样的回答,才能仅仅捏住这个孩子那一丝希望呢?茹莲娜看着她,轻声说,
“黎木他早已做好了随时面对无限意志的觉悟。他早已成长到,不需要我的庇佑,不需要安全屋的蒙荫。如果你我什么都做不了的话,那就只有相信他,然后替他完成他尚未能完成的计划。”
这句话不仅安抚到了卡佩妮,还安抚到了娜塔莎。
再如何强大且高傲的人,在茹莲娜面前,都像是她的孩子。
她也有这样的资格。毕竟,正是她为“今日”带来了支配者的路径。
……
娜塔莎本以为茹莲娜会留下来帮助他们。但正像她一开始走进旅舍就说的那样,她不是来歇息的。
将噩耗与希望一同带来后,她就离去了。
临走的时候,娜塔莎问她,
“为何不留下来呢?”
她的回答是,
“从始至终,我都不在黎木的计划之中。我对他而言,是一个重要的人,但在他的计划里,我又不是一个应该介入其中的人。我如果擅自加入你们,也许会打乱他的某种安排。这样说虽然有些偏意识流,但我所认识的他就是如此。他能轻而易举地把一切都牢牢掌控住。可是现在他不在,他这个关键中的关键不在了,那他的计划也许会变得十分脆弱。我的存在,对基本法则而言,本身就极具争议,所以,我更不应该介入你们。而且,我同样有着一些必须要去坚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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