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罗稍稍点头,
“是我鲁莽冒昧了。”
气氛稍稍凝滞了。严罗扯闲话似地解开了氛围,
“我有一点很好奇。为全球所有无限玩家服务的安全屋,只有老板你一人吗?难道,就没有什么帮手,或者说员工?莪听说,貌似有一名叫‘从灵’的无限玩家,是这里的员工。”
这个问题,由从灵本人回答,
“我想,你所以为的那个‘从灵’,跟安全屋的员工‘从灵’并非一回事。当然了,安全屋并不需要像一个企业,一个工厂那样,有各种人做各种工作。安全屋的一切,是由玩家们所选择的。或者说,玩家本身,就是安全屋的员工。”
这是个暧昧的回答。听上去似乎表达了什么很有价值的信息,但又感觉不到具体的指向。
严罗只能认为对方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他沉默了一会儿,
“既然无法达成有效的沟通,就这么坐下去,也只是在度过一段无意义的时间。”
他站起来,
“这19枚脑髓结晶就送给安全物了,当是见面费。”
19枚脑髓结晶漂浮在空中,熠熠生辉,像是随意排列的星辰。
从灵拒绝了,
“本店不接受赠礼,一切都紧系在‘交易’二字上。这是安全屋与玩家的固有契约。”
“我只是一名拜访者,并非以玩家的身份而来。”
“拜访本身就是一份礼物。何况,我们并没能为你做些什么。你所需要的,我们也无非给予你。”
严罗想了想,问,
“那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是你们能给我,恰好又能用这十九枚脑髓结晶购买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从灵就有些经验不足了。她懂得如何控场,如何把握话语的主动权,以及维持安全屋的神秘与不可触犯性。但这种动机不明的问题并不好回答。
她只能求助于黎木。
黎木随即支配她,开口说,
“这些脑髓结晶就不必了。鉴于你的身份……如果不觉得麻烦,你可以多多关注地球的气候问题。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发现些什么。届时该做什么,你就要比我清楚得多了。”
“气候问题?”
这听上去像是绿党人士会说出来的话。一般人大概就这么觉得了,但严罗到底是非同寻常了。他敏锐地意识到一种可能,
“这是否跟那个名叫薇拉的小女孩有关?”
黎木没有支配从灵。他想让从灵自己来面对后面的事。这是一种鼓励,也是对她的磨炼。
他清楚的,从灵迟早要真正意义上成为这里的老板。她理应是独立的个体,而非受他支配的傀儡。必须要这样,她才能发挥和展现出她真正的才能与魅力。
察觉到黎木没有再支配自己后,从灵稍微变得紧张了一些。她也能猜得到黎木的用意,轻轻吐出口气,冷静下来,
“跟她本身无关。这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就像太阳明天会升起一样。”
“既然必定发生,那告诉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从灵反问,
“如果一个人必然会死,那么他做什么事是否都失去了意义了呢?还是说,一件事必然要发生,就可以不用在乎这件事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了?”
严罗看着阴影里的从灵,一番思考后,做出了他的判断,
“那么,你们安全屋,又是否会参与到这件必然发生的事呢?你大可以不回答,或者编造谎言来欺骗我。”
这句话,很不妙!
从灵瞬间有种汗毛树立的感觉,就像有针从肉里往外钻。她发现自己陡然之间,被迫来到一个“选择”的路口。要么选择不回答,要么选择编造谎言。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心里十分震惊。透过阴影看向严罗的双眼时,她骇然意识到,对方发动了某种能力。这种能力,就隐藏在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的后半句,“你大可以不回答,或者编造谎言来欺骗我”!
从灵无法判断这是一种怎样的能力,居然可以藏在话语当中!
正是这种能力,让她被动地进入了“选择”。如果是平常状态,随便选一个说了就是。但是现在,不行。直觉告诉她,一旦开始“选择”,自己就会完全失去什么东西。
严罗静静地等待着从灵的答复。
从灵拧着眉头问,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对你说真话呢?”
严罗的话,暧昧模糊,
“固有印象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形成于人们对文化习俗、文明风尚的认同与遵守。就像看到一个胖子,会下意识地认为是个贪吃的人,看到穿着大胆的女人会想肯定经常出入酒吧。而我呢,因为你的神秘与未知,我会下意识地认为,你是个神棍。神棍会说真话吗?”
严罗明明说话轻飘飘的,但不知为何,从灵被他压迫得有些喘不过气。她摇头说,
“固有印象又是刻板印象。正如‘刻板’是个贬义词一样。你所谓的神棍,并不合理。”
在一旁旁观的黎木心想……完了,从灵开始去抠对方的语言逻辑了,但关键的地方根本不在这个上。抠字眼,只会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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