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帮我?”
有那么一瞬间,她十分后悔自己说出了“当然”这个词。但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当然。”
“那,可以将你的幸福交给我吗?”
“……可以吧。”
“你们呢?”薇拉看向另外两个人。
三个人目光交流,想着先答应下来再说。
“可以。”
薇拉仰着下巴,双手轻而缓地向两边打开。
正当他们想问这是做什么的时候……陷入了呆滞。在呆滞结束后,他们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而与此同时,眼前的薇拉也消失不见了。
失去了什么……到底失去了什么?
三个事务员抱着头,拼命地想要去想起来,找回来。但不论他们怎么做,这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都始终不会减轻分毫。
这种感觉持续不断,并且愈来愈强烈。
短短几十秒后,他们的感觉从“失去了什么”变成“该做什么”。
是的,他们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一开始,只是忘记了“应该找到那个小女孩”这件事。接着,忘记了“要巡逻街道”这件事。再接着,忘记了“要用双脚走路”这件事。直至,忘记了“要呼吸”这件事。
当他们忘记了“要呼吸”后……再忘记什么已经毫无意义了。
因为,从那一刻起,生命便不再属于他们。
幸福……幸福感。
那是一种理想,以及向理想靠近的状态。人类所拥有的最大的理想的状态,就是……有自我意识。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能够意识到世界在发生变化。
人类还有一种理想的状态,就是……本能。即便什么都不想,身体也会依据一些神经本能做一些事。比如呼吸,比如器官的运作。
当幸福感消失后。自我意识将消失,本能也将消失……
而失去了自我与本能的人类。就是一坨由碳、水、钙质、核酸……各种元素拼凑而成的名为“血肉”的东西。
薇拉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
一路过去,她不知道碰到了几回其他事务员,可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他们将自己的幸福感献给了她,以一团“血肉”的形式存在于世界上。
……
知冬市某豪华酒店的某个房间。
老管家德尔·休伯特将关于“黎远江的人际关系”的调查文件递给贝特·黑斯廷斯。
黑斯廷斯一眼扫过去,便知道上面所写着的一切了。随后,文件便在她的手上粉碎成纸片。纸片又粉碎成纸屑。纸屑又被完全分解为肉眼看不见,但存在的基本元素。
德尔说,
“似乎没有什么人认识黎远江阁下。他在死去前,基本只跟这边的社区网格员、快递员、以及完全不相关的商贩、司机等有过语言交流。”
黑斯廷斯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金色的卷长发垂落到沙发后面,
“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吗?”
“除了黎远江阁下的人际关系外,我还特别调查了那座咖啡屋的事情。也许有一件值得关注的事。”
“什么?”
“在去年九月,关于‘今天几号?’咖啡屋,有一次产权转移记录。”
“转移给了谁?”
德尔回答,
“一个名叫‘扶凤’的人。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整个CN名叫这个名字的人,都完全跟咖啡屋扯不上关系。要么,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这份产权转移记录是虚假的,要么就是‘扶凤’这个名字是个假名。”
“这么说来,有人在刻意隐藏跟黎远江相关的事。”
“是的。”
黑斯廷斯说,
“我不觉得黎远江会是个不跟人交往的人。我记得,以前还在艾尔森洛堡的时候,他就经常说,等回到家乡,就跟家乡的恋人结婚。他是个诚信,且专一的人。如果他的恋人没有意外故去,那他一定会有一段深厚的交际。”
“公爵大人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的。他撬开我的坟墓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很优秀,但也许正像他撬开我的坟墓时,没有发现我一样,缺少了一些幸运,亦或者特质。”
德尔说,
“需要我再去调查一下吗?”
黑斯廷斯摇头,
“算了德尔,不要做毫无意义的事了。既然有人刻意隐藏关于他的过去,那常规的办法,是没法找出真相的。”
“公爵大人要放弃吗?”
“不。我的直觉告诉我,在我之前,还有人踏入过那间咖啡屋。”
“直觉?”德尔总是从公爵大人这里听到十分晦涩的词。
黑斯廷斯说,
“就像你研究哲学一样。我的直觉,是我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
德尔依旧不理解。但他无比尊敬公爵大人,完全不觉得这是她的问题。
德尔忽然想起薇拉,便问,
“让那个孩子独自一人,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黑斯廷斯抬起头,浅淡的瞳孔映着酒店房间的灯光,
“我们的家园已经平静安详太久了。薇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世界给予人间的最后一丝温柔,以及第一份残酷。跟她相处,你会觉得世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你会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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