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站起来，我按住她肩膀。抓起她的手，在空中画了一道波浪线。
“你平时用水灵力，会绕三个弯。”我说，“这次不要打出去，等我喊‘落’，你就把力量灌进这个节奏，顺着魏沉的盾传过去。”
她眼睛猛地睁大，像是明白了。
“你要把我们的力量连成一条线？”她声音轻。
“对。”我说，“所有人，同一时间，同一个节奏。我要用石板做桥，把大家的力量串起来，集中一点打出去。”
她咬了咬嘴唇，忽然笑了：“所以你是想让我们……一起唱歌？”
“差不多。”我也笑了，“但这首歌，要用命来唱。”
我转身看向陈岩。
他站着没动，刀尖点地。我没走近，抬手比了个手势：三指并拢，再张开。这是我们定好的暗号，意思是“接续冲击”。
他懂了。
点头，眼里有了光。
黑雾开始压过来。
一圈圈像大钟摆扫过地面。石头裂得更快，碎块不断掉进深渊。我们站的地方只剩一小片。赵临蹲在角落敲终端，很快摇头：系统判定成功率低于3%，跟不上了。
不能再等。
哪怕只有一次机会，也要拼。
我手放回石板，闭眼。
耳边只有心跳和晶核的跳动。四、五、六……第七下还没到，但我感觉到了。那种震动从脚底往上爬，整个世界像在等那一刻。
我睁眼大喊：“引！”
魏沉的护盾爆发出强光。
不再是防守，而是把灵力射出去。苏葵双手抬起，水灵力变成液体链条缠上去，让能量更稳更快。陈岩冲出去，破阵刃插进能量流末端，全身力气灌进去。三股力量在空中汇合，被我用古法连成一线，直冲塔门前偏左三尺。
轰！！！
地面炸开，尘土冲天。黑雾剧烈晃动，像水面被砸了一锤。金线再次出现，比之前宽，亮，持续了两秒多。塔门露出来了，里面的黑影胸口闪着晶核，按五下节奏跳动，每一次都让空间扭曲。
我们打中了。
不只是打中。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一撞出去的时候，整个战场的节奏都被我们带动了一下。不是谁救谁，是我们一起出手，同步，同频。
魏沉咳了一口血，笑了。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合奏’？”
苏葵靠在墙上，手还在抖，可眼神亮了。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共鸣点了。”
陈岩落地，单膝跪地，刀插进石头稳住身体。他抬头看我，点了下头。
没说话，但我知道，他认了。
赵临在远处喊：“黑雾退了！”
他指着屏幕，“核心频率乱了，维持时间少了47%！我们做到了！”
我看玉简。
屏幕上是一条平稳的波形线。它记下了刚才那次合击的节奏——魏沉的七星、苏葵的三旋、陈岩的五步、赵临的启频，全都被连进一个循环里。只要照这个再来一次，我们可以打得更准。
但我没下令。
因为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次。我们还不熟练。魏沉撑不了太久，苏葵快没灵力了，陈岩也不可能每次都跳那么高。而且敌人不会停。它被打了一下，马上把节奏从五下改成四下。
新的循环开始了。
黑雾重新聚拢，变成四下快速跳动，压迫感更强。空气中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下一波攻击一定会更狠。
我站着不动，看着黑雾翻滚。
风吹在背上，带着灰的味道。玉简贴在胸口，暖暖的，像活了过来。石板安静了，可我知道它还在工作。就像我的心跳，一直没停。
我回头看向他们。
魏沉擦掉嘴边的血，站直了身子，哪怕腿在晃，也没后退。
苏葵扶着墙站起来，开始画符，动作慢，但眼神坚定。
陈岩拔起刀，站到我右边，刀锋指向黑雾中心。
赵临抱着终端走过来，站我左边，低声说：“我改了程序，下次能提前0.2秒锁定频率。”
阿哲挣扎着坐起，掏出一块残破的符牌：“这是我师父的震脉钉……也许能帮你稳住连接。”
连机器人Q-7也滑过来，伸出机械臂，投出一道定位光。
六个人，站在一块快塌的石头上。
下面是深渊，上面是裂开的天。身后没路，前面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我们都受伤了，灵力快没了，装备坏了，连站的地方都在消失。
可这一次，我没有说撤。
没有犹豫，没有回头。
我说：“准备第二次。”
玉简上的线还在跳。
但它不再乱了。
它有了节奏。
我们要成为这首歌的演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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