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驰至中军将旗之下,勒住赤兔。
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裂石穿云般的嘶鸣,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嘈杂!
无数道目光,无论敌我,都被这身影与嘶鸣所吸引。
吕布目光如冷电,缓缓扫过己方已列阵完毕的三军将士,又遥遥望了一眼对面已基本成型的曹军大阵。
“将士们!”吕布的声音并不刻意高昂,却蕴含着内劲,清晰地传遍前阵,“赵俨匹夫,锁我咽喉!今日,便在此地,以尔等手中刀枪,以我并州男儿的热血,砸碎这把烂锁!让曹阿瞒知道,淮南非其撒野之地!让彭城的兄弟知道,我等在此,并肩血战!”
没有长篇大论,只有最直白、最悍勇的战前激励。
然而,配合着他那如山岳般的威仪与赤兔马犹自不安刨蹄的悍烈,一股灼热的战意瞬间被点燃。
中军兖州兵以刀戟顿地,发出沉闷而整齐的轰响。左翼沛国兵高举矛戟,齐声怒吼。右翼淮南兵受气氛感染,亦跟着呐喊起来,尽管声音参差,却也汇聚成一股不小的声浪。
对面曹军阵中似乎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但很快平息,阵型依旧稳固。
吕布不再多言,向陈宫微微点头示意,便拨转马头,在亲骑簇拥下驰向中军后方那一片“寂静”之地,身影很快没入旌旗之后。
他将在那里,亲自掌控那支决定性的铁骑,等待陈宫发出信号,等待那稍纵即逝的战机。
陈宫收回目光,重新面对战场。
此刻,天已大亮,初夏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在这片睢水之北的旷野上,照亮了原野上青黄交错的草色,也照亮了双方将士手中冰冷锋利的武器和眼中逐渐升腾的杀意。
风似乎停了,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只剩下双方阵中越来越急促的战鼓声,在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曹军中军,徐晃立马于“徐”字大旗下,手持长斧,面色沉静如铁,目光遥遥锁定陈宫的中军旗号,尤其是那面“陈”字督旗。
他已知今日对手是陈宫,那个曾在兖州让曹公头疼不已的兖州豪杰。
而吕布的旗号虽未见,但方才那惊鸿一瞥的身影与赤兔马的嘶鸣,无疑昭示着那位飞将已然亲临。
这将是一场硬仗,徐晃心中并无丝毫轻敌。
赵俨坐镇中军稍后临时搭建的木质望楼下,面色凝重。
陈宫竟敢主动约战,是狂妄,还是确有倚仗?
他仔细观望着对面布阵,中军严整,左右两翼稍显参差,尤其是右翼,阵列似乎不够紧密……但这会否是诱饵?
“督军,贼阵已列,是否击鼓前进?”身边副将请示。
赵俨沉吟一瞬,决然道:“贼既约战,岂能示弱?击鼓!命徐晃中军、冯楷左翼、路招右翼,缓步前进,先压其势,观其虚实!”
“咚!咚!咚!咚——!”
曹军阵中,进击的战鼓轰然擂响,沉闷如大地的心跳。
黑色的军阵如同缓缓启动的洪荒巨兽,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开始向前推进。
长戟如林,缓缓放平。
盾牌如墙,层层推进。
弓弩手夹在队列之中,引箭待发。
一股无形的压力,随着这黑色潮水的涌动,向淮南联军阵线迫来。
陈宫立于中军督旗之下,感受着脚下大地传来的轻微震颤,望着那逐渐逼近的黑色战线,脸上依旧无波无澜。
他抬起右手,声音清晰而稳定地传令:
“全军——应鼓!”
“中军,枪戟前指,弓弩预备!”
“左翼,依凭地势,固守阵线!”
“右翼……”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许褚那如铁塔般凝立不动的背影,提高了声音,“许将军!待我中军号令,即可奋勇向前,直击敌左!溃其一阵,便是首功!”
命令层层传达。
联军中,战鼓惊天动地般响起。
中军兖州兵阵列最前,长达一丈有余的长戟整齐地放平,后排弓弩手张弦搭箭,斜指半空。
左翼沛国兵迅速依托缓坡疏林,结成圆阵,盾牌外凸,长矛如刺猬般探出。
右翼许褚部,阵列微微前凸,许褚缓缓举起了他那柄骇人的长刀,刀锋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刺目的寒弧,他身后三千淮南兵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手中各式兵器。
两股皆是武装到牙齿的人潮,在越来越急促的催战鼓声中,相对而行。
距离在飞速缩短,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空气中弥漫死亡降临前令人窒息的压抑。
夏日的阳光炽烈地灼烤着大地,睢水之北这片无名的旷野,即将被滚烫的鲜血浸透。
阵列已然森然,杀机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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