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被点到名字的将领,无论功劳大小,都感到脸上有光,纷纷起身向吕布和同僚致意。
最后,吕布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欣慰,落在了右手边为首的吕瑞以及她身后那群年轻人身上。
“尤其是瑞儿,以及她麾下的‘先锋营’!”吕布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充满了作为父亲和主帅的双重骄傲,“临危受命,以寡击众,击溃陈兰、雷薄,勇不可当!大涨我军士气!还有陈应之谋划,糜威之持重,高铁之陷阵,陈默之沉稳,张虎之骁勇……尔等皆少年俊杰,此战之中,个个争先,表现出色!看到尔等英姿,我便知我徐州根基深厚,未来可期!来,诸君,为瑞儿,为‘先锋营’,为我军未来之栋梁,满饮此杯!”
“为小姐贺!”
“为‘先锋营’贺!”
“为栋梁之才贺!”
众将再次齐声欢呼,纷纷举杯,向这些年轻人投去赞许、鼓励乃至羡慕的目光。
这一刻,吕瑞和她麾下的年轻将领们,真正意义上得到了全军上下的认可,奠定了他们在吕布集团中新兴势力的地位。
吕瑞等人连忙起身,抱拳环视还礼,尽管努力保持镇定,但那激动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目光,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澎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的气氛愈加热烈喧嚣,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肉香与男儿豪情。
然而,端坐主位的吕布,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却在欢腾的人群中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了坐在右侧稍远、靠近门口位置的韩暹与杨奉身上。
此二人,此刻虽然也随着众人举杯畅饮,脸上堆着笑容,与左右同席之人应酬,但那笑容底下,眼神中却始终带着几分难以完全掩饰的谨慎、忐忑,以及一丝……隐藏得很深的期待。
他们如同混入狼群的豺狗,既享受着盛宴,又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吕布心中雪亮。
此二人乃是积年流寇,反复无常,其忠诚度比之一张白纸还要薄弱。
他们阵前反叛,侧击张勋,虽有功,但其动机不纯,实为趋利避害之举。
若仅以金银厚禄将他们养在军中,且不说难以真正驯服,时日一长,必生怠惰,甚至可能因其桀骜不驯而引发内部矛盾,难以让魏续、宋宪等老部曲心服。
此二人,如同两把双刃剑,用得好了,或许是开疆拓土的利器;用不好,则随时可能伤及自身。
必须给他们找一个合适的去处。
一个既能发挥他们剽悍战斗力,又能让其远离徐州核心区域,避免肘腋之患,同时还能为自己带来实际利益的地方。
心念电转间,吕布已然有了决断。
他再次举起酒樽,并未立刻饮用,只是轻轻敲了敲樽沿。
清脆的响声并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原本喧闹无比的大堂,声音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主位。
“韩将军,杨将军。”吕布开口,声音洪亮平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直接投向韩暹、杨奉所在。
韩暹、杨奉心中同时一凛,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筷子,迅速肃然起身,绕过席案,来到堂中空地,并肩拱手,躬身行礼:“末将在!”动作整齐划一,姿态放得极低。
吕布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看似温和的笑意,但眼神依旧深邃难测。
“二位将军深明大义,于两军阵前毅然弃暗投明,助我破敌,此功,本侯铭记于心,绝不会忘。”他先定了基调,肯定了他们的“功劳”,安抚其心。
随即,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慷慨激昂,充满了鼓动性:“然,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能满足于区区金银赏赐,偏安于一隅?!当乘此乱世,提兵纵横,镇守一方,创下属于自己的基业,方不负平生所学,不负这一身胆魄!”
韩暹、杨奉听到这里,心脏不由得多跳了几下,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隐隐猜到了吕布接下来要说什么,眼中瞬间爆发出混合着惊讶、渴望与难以掩饰的贪婪光芒。
吕布对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郑重,目光炯炯地继续说道:“如今,便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二位将军面前!豫州汝南郡,乃天下大郡,人口稠密,土地肥沃!可惜,近年来被黄巾余孽刘辟、龚都等人盘踞多年,攻城略地,荼毒生灵,致使民生凋敝,饿殍遍野。袁术所署理的郡守孙香,昏聩无能,碌碌之辈,手中兵微将寡,只能困守孤城,根本无法靖平地方,恢复秩序!此地北接中原腹地,南临江淮水网,实乃四战之地,兵家必争之所在!然,乱世之中,危险往往与机遇并存,此等龙潭虎穴,正是英雄豪杰扬名立万、大展拳脚之用武之所!”
他描绘的汝南形势,既点明了困难,更突出了其潜在价值,牢牢抓住了韩暹、杨奉这类渴望地盘和自主权的军阀心理。
果然,吕布接下来的话,如同千斤重锤,狠狠敲在了韩暹和杨奉的心坎上,让他们浑身血液都似乎沸腾起来:“本侯思虑再三,欲将此收复郡县、拯民于水火之重任,交予二位将军!命你二人,即日整备本部兵马,汇合我拨付的部分粮草、军械、箭矢,克日兵发汝南!为我扫清黄巾余孽,驱逐无能守吏,拿下汝南全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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