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丰、梁纲、乐就等人在铚县正面战场撞得头破血流、焦头烂额之际,他们庞大阵营中那看似无关紧要的侧翼,实则正遭受着更为隐蔽却持续不断的“放血”。
这片广阔的平原丘陵地带,成为了另一处无形却致命的战场。
秦谊与庞舒,这两位被吕布倚为军中耳目的斥候营正副主将,正率领着一千精锐的并州轻骑,如同幽灵般在此地游弋。
秦谊面容俊美,身形健硕挺拔,纵马驰骋时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英武之气,是军中少有的兼具勇武与风仪的将领。
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冷静地扫视着前方,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智勇兼备的特质让他既能临阵果决,亦能运筹帷幄。
他身边的庞舒,面容敦厚,目光沉稳如古井无波,身形虽不似秦谊那般耀眼夺目,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心安的磐石般的可靠气质。
他性格宽厚仁和,处事谨慎细致,尤善于从细微处洞察战机,与秦谊的锐意进取恰好形成绝佳的互补。
他们的目标明确而致命——袁术大军侧翼,那支因新败而士气低迷、编制不全、被袁术视为累赘的陈兰、雷薄部曲。
“宜禄,”庞舒的声音平稳,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袁军营盘,言语间透着他一贯的审慎,“陈兰所部哨探散漫,营寨依前坡而设,看似取水方便,实则视野受阻,利于我突袭。雷薄部在其侧后三里,互为声援,但观其旗号杂乱,反应必然迟缓。” 他总能从看似平常的细节中,为行动找出最稳妥的依据。
秦谊微微颔首,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峻而自信的笑意。他沉稳干练,从不轻易显露情绪,但胸中战意已然炽燃。“孟和观察入微,所言甚是。此等惊弓之鸟,正需雷霆一击,以震敌胆,亦可大大缓解宋宪、侯成他们正面的压力,此正我辈职责所在,亦不负温侯信重。”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为大军扫清侧翼、捕捉战机的重任。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躁动的战马脖颈,果断下令,展现出主将的决断力:“就依预定方略。我率主力突击陈兰前营,你领一队精骑绕后,截杀其信使,焚其辎重,务必使其首尾不能相顾,乱其军心。记住,一击即走,不可恋战,保全实力为上。”
“明白。宜禄兄小心,我必确保退路无虞。”庞舒郑重点头,他最为擅长的便是确保行动的周全与撤退路线的畅通,言语间充满了让人放心的可靠。
“轰隆隆——”
马蹄声如同来自地狱的闷雷,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午后的宁静,以惊人的速度迫近陈兰部的营盘。
“敌袭!是并州轻骑!快结阵!”凄厉的警报声中,袁军营寨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士兵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建制瞬间瓦解。
秦谊一马当先,身形在鞍上稳如泰山,展现出精湛的骑术。他并未立刻拔刀,而是闪电般摘下了弓囊中的硬弓,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与致命性。
只见他眼神一凝,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嗖!”一支狼牙箭破空而去,一名刚刚爬上马背、正声嘶力竭试图组织抵抗的袁军哨骑头目应声而倒,咽喉已被利箭贯穿,当场毙命。
其神射无双之技,冠绝三军,此刻于万军之中取敌性命,更显其勇武与精准。
与此同时,庞舒已率领另一队骑兵,如同暗影般悄无声息地迂回到了营寨侧后。
他们并不急于冲阵搏杀,而是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专门猎杀那些试图冲出重围、向雷薄部或中军求援的信使,同时将一支支点燃的火箭,精准而高效地射向堆放在营区边缘的粮草垛和易于引燃的帐篷。
火光骤起,浓烟滚滚,进一步加剧了营中的混乱与恐慌,打击着敌军本就不高的士气。
陈兰、雷薄在营中气得暴跳如雷,盔歪甲斜地仓促组织步兵结阵反击。
然而,并州轻骑来去如风,战术灵活,根本不与之正面纠缠。
秦谊率领主力如同旋风般绕着营盘奔驰,利用精湛的骑射技术,将一波波致命的箭雨泼洒向任何试图集结的袁军小队,不断削弱其有生力量。
当有少量被激怒的袁军骑兵鼓起勇气脱离阵型追出来时,等待他们的是秦谊部下更加凶狠迅猛的反冲锋和雪亮马刀的凌厉劈砍。
几次徒劳的追逐与反杀之后,陈兰、雷薄部伤亡加剧,阵型愈发散乱,士气彻底崩溃,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撤!快撤回大营依托防守!这仗没法打了!”雷薄看着被焚毁的辎重和死伤狼藉、惊恐万状的部下,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无力。
经此一击,他们再也无法安心行军或扎营,仿佛随时都会从那片广阔的平原任何一个方向,冲出那支如同梦魇般神出鬼没的并州轻骑。
部队的士气彻底跌落谷底,士兵逃亡的现象与日俱增。
秦谊与庞舒率领的斥候营,就像附骨之疽,又如同技艺高超的放血者,不断在袁术这庞大臃肿的躯体侧翼,制造着新的、看似不大却持续不断的伤口,消耗着其兵力、粮秣与最后一点士气,让袁术在主战场之外,感受到了另一种深入骨髓、无可奈何的窒息与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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