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之内,吕布将袁术遣韩胤前来,欲以联姻为名,拉拢吕布之事清晰道出。
他话音未落,帐中已是怒意勃发。
“呸!袁术狗贼!僭号逆臣,也敢觊觎小姐?!痴心妄想!”魏续第一个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声如炸雷。
他喘着粗气,环顾左右同僚,试图寻求认同,声音因激动而愈发高亢:“瑞儿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是将军的掌上明珠,是咱们并州军的小麒麟!他袁术是个什么货色?四世三公的名头早就被他自己糟践尽了!如今不过是一坨臭不可闻的冢中枯骨,还想沾染并州麒麟?我第一个不答应!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虽有时谄媚,但对吕瑞的维护之心却是不假。
宋宪相对沉稳些,但此刻也是面色铁青,他冷哼一声,声音带着沙场老卒特有的狠戾:
“承业话糙理不糙。袁术自己作死称帝,已是天下公敌,现在想起找盟友了?早干什么去了!还想拉我们下水,拖小姐入火坑?!”
他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最后看向吕布,“将军,此事分明是祸水东引之计。他袁术顶不住曹操的压力,想用联姻绑住我们,让我们替他挡在徐州前线,他好苟延残喘!这算盘打得,我在彭城都听见响了!”
侯成紧接着宋宪的话头,他惯于察言观色,
“没错!寿春那地方,现在就是一口沸鼎,谁去谁熟!听说城内已是人心惶惶,粮草不济。小姐金枝玉叶,岂能去受那份罪?他袁术自己都快成丧家之犬了,还敢来提亲,简直是不知死活!”他言语中也充满了对袁术处境的鄙夷和对吕瑞的维护。
这时,一向在并州集团中显得较为斯文的秦谊也开口了,他语气不像魏续那般激烈,但言辞更为犀利,直指核心:
“袁术此举,非但不智,更是包藏祸心。他欲借联姻之名,行吞并之实。若小姐真入寿春,则我徐州是进退失据,投鼠忌器。届时,将军是救也不救?救,则为他火中取栗;不救,则骨肉分离,军心涣散。此乃绝户之计,其心可诛!”他一番剖析,将联姻背后可能带来的战略被动说得清清楚楚,引得众人纷纷点头。
平日里较为低调的庞舒也沉声补充,
“诸位所言极是。况且,袁术逆天称帝,我等若与之联姻,便是自绝于天下诸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届时一道诏书下来,我等便从讨逆之师,成了附逆之贼!徐州基业,将军威名,乃至我等身家性命,都将毁于一旦。此例,万万不可开!”
并州诸将你一言我一语,或怒骂,或剖析,或警示,将袁术的野心、算计以及联姻的灾难性后果层层剥开。
他们或许各有性格缺陷,或许彼此间也有龃龉,但在维护吕布核心利益、保护吕瑞以及扞卫这个并州集团未来的立场上,却是空前一致。
就在众老将怒斥之时,右手边年轻一代的席列中,一股更加尖锐、更加不加掩饰的怒意如烈火般升腾。
张虎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声响,他额角青筋隐现,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出鞘,低吼道:“欺人太甚!他袁术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麒麟的主意!”他性情刚烈,与吕瑞几乎是一同长大,此刻只觉一股恶气直冲顶门。
高铁面沉似水,他性格更为内敛刚毅,但紧抿的嘴唇和冰冷的目光透露出他内心的波涛。他沉声道:“此非求亲,乃是羞辱。欲使我徐州为其僭越之举陪葬,更欲折损温侯与麒麟的威名,其心可诛。”
陈默心思缜密,想的更多是后果,“袁术此举,无异于将我徐州置于炭火之上。若允,则天下共击之;若不允,则必遭其忌恨。然两害相权,断不可允!”他迅速权衡了利弊,得出了与众人一致的结论。
糜威脸上也早已收起平日商贾之家的和气,露出了少有的不虞与决绝。
他家族投资吕布,看中的是吕布的武勇和徐州的潜力,若与注定败亡的袁术捆绑,无异于血本无归。
他接口陈默的话,声音清晰地说道:“陈兄所言极是。我糜家倾尽家资以助温侯,是为匡扶汉室,靖难讨逆,绝非为了依附一个悖逆之臣!麒麟小姐乃我徐州明珠,岂能坠于寿春污浊之地?此事,于公于私,断无可能!”他的表态,也代表了背后徐州本土势力的态度。
吕瑞本人更是豁然起身,她俏脸含霜,英气勃发,对着吕布一抱拳,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父亲!袁术逆天而行,覆灭在即!女儿宁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绝不入寿春那囚笼半步!请父亲明断!”
一时间,年轻一代同仇敌忾,无论是出于对吕玲绮的维护,对吕布集团的忠诚,还是对自身前途的判断,都坚决反对此事。
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如老将们粗豪,却带着一股更加锐不可当的朝气与决绝,与老将们的愤怒汇成一股强大的声浪。
端坐主位的吕布,将众人反应,尤其是年轻子弟们的激愤尽收眼底,直到帐内声浪稍平,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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