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可能已经死了。”
刀圣离开了，但是白夭夭的脑海里就只有这一句话。
回想那天，庞广达的兴奋完全是让人诧异的。
那天他疯狂大笑，仿佛遇到了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甚至还失态的亲了她一口。
她终是明了，终于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了。
原来……
“那天我已经死了。”
白夭夭站在空地上，神色茫然。
多年过去了，她业已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女孩了。
不是那个还要跟在那个人后边到处跑的天真女孩了，也没了那些日子的轻松快乐。
“你还是你，可我早就变了吧。”
白夭夭喃喃自语。
那天，庞广达突然出现在了人皇宗，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要带她离开。
她的抗拒，就是她的选择。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说罢了。
他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给予每一个人选择的权利。
其他的，自己承受。
这就是他，从不曾变过的性格。
她隐隐想起了自己师父临终前的话，“不同的选择决定不同的方向，繁华也好，落魄也罢，若有人一直初心不变，那他就是最好的。”
刀圣匆匆落在羽化宗内，看着那些等待着自己的人。“冯悼已经可以确定了，不过人已经死了，并且死了很多年了。”
众人变色，若是此人是关键，这死了怎么办？
“庞广达本性纯良，又老是把所有过错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刀圣叹息，“我走了，要去想办法了，他可不能够废了。”
李挺急道：“前辈，这冯悼到底牵扯到了什么事情？”
刀圣停下，“是他当年最绝望最无力事情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白夭夭，但是白夭夭突然恢复，让他经历了大喜大悲。大喜掩盖了大悲，进行了一个缓和。可林佳佳之死，彻底让他混乱了，再加上我们的观念，他就开始彻底否定自己了。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情绪的力量有正面，也有负面。”
“心哀则神衰，自身状态会无休止的下降。不是每一种情绪都可以增强力量的，还可以自灭。”
无尘沉声道：“以天圣宗的手段，也没有办法吗？”
刀圣看着无尘，“有些熟悉，气息很陌生……算了，至于你口中的办法，我可以告诉你有。”
李挺忙道：“什么办法？”
刀圣言道：“以毒攻毒，失败的几率很高，一旦失败，后果极其严重。”
他摆摆手，“这件事情已经不在你们能够插手的范畴了，好好经营你们的羽化宗，期待他日后归来吧。”
随着刀圣离开，人群中的董三飘歉然道：“抱歉，我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掌门的性格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更加想不到掌门竟然会有心结。”
庞广达是什么样的人?
不说大大咧咧，那也差不多。
李挺摇头道：“不怪你，不仅你不知道，连我都不知道。”
无尘叹息，“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事情对于某一个人来说不过就是谈笑风生，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李挺颔首，“是啊，有人失恋都会选择自绝，而有人分手却开心的不得了，哪怕是被分手。人和人不一样，也没有办法去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样，也更加没有办法让自己彻底变的和别人一样。”
人有共性，却也有更多不同。
一万个人看待同一件事情，得出的结论可能是一万种。
当刀圣将消息带回天圣宗的时候，其实所有事情加一起的时间已经到了第十天。
而这十天的时间里，付煦证明了一件事情。
庞广达竟然没有时间观念！
不管是闲聊、谈事又或者正常修炼以及分享修炼经验，庞广达都没有问题，非常正常。
可他就是没有时间观念。
说是明天离开，他就会一直记住是明天，是真正的明天。
他也知道明天是今天之后的一天，可到了第二天，他的记忆还是明天。
付煦坐在椅子上吃着油乎乎的猪肘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院子里说话的庞广达和小十九。
“真是奇怪了。”
马安出现在付煦身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现在他可就只记住你了，不会过几天连这马府有没有来过都不知道吧？”
付煦咬了一口，“那倒是不会，你以为我打他那几巴掌是干什么？是强行把我自己烙印在他的体内。”
马安言道：“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他将一个玉简递给付煦。
付煦拿在手中，仔细感受了一下，“果然是这样。”
马安言道：“这种事情谁也没有经验，我看是够呛。医圣的意思也很简单，如果是中毒，重伤等等，都有办法治疗。但是他这种情况，一来体魄完全强于所有人，二来仙魂都没了，就没有办法进行仙魂调整。”
付煦颔首，“这种情况其实也不新鲜，看看那些走入极端的人就能够明白，谈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进入他现在这个状态，才是少有的。我读取过他的记忆，也了解他曾经所处的世界，这和他的成长环境也有一定的关系。”
马安言道：“以毒攻毒？”
付煦呵呵一笑，“那可是一个很糟糕的做法，想想就行了。”
马安言道：“可这样浪费时间也不是办法，天罗门蠢蠢欲动，那个天外飞仙指不定什么时候冒出来。他拥有藏匿一切气息的手段，就算来了，我们也发现不了。”
“而且赵高此人阴险狡诈，就算现在不出动，说不定下一刻他就改变想法了。”
“您需要回去，不能够被单独盯上。”
付煦看着前方，倒是没有言语。
马安再度道：“如果庞广达的情况注定是失败的，那现在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她若愿意留下照顾，那就她留下吧。顺便碰碰运气，让他们去东极大荒的边缘活动活动，兴许过多的战斗可以让他想起来一些事情。而且有她保护，出不了问题，况且她也有经验不是吗？”
付煦低头继续吃起了肘子。
马安沉声道：“您必须回去。”
付煦放下肘子，自嘲一笑，“告诉他们，一个月后如果庞广达无法恢复，我会回去。不用过多担心，有他在，我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马安蹙眉，“您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
“很有趣不是吗？”
付煦呵呵一笑，“行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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