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海风带着咸腥气,吹拂着“风行物流”那辆饱经风霜的冷藏车。我叼着根烟,看着工人们把一箱箱贴着“速冻帝王蟹”标签的货箱搬进车厢,手里拿着发货单,跟货主老周核对数目。
“陆师傅,这回可全靠你了!”老周搓着手,一脸殷勤地递过来一支华子,“这批货是省城‘天盛酒楼’急着要的,宴请重要客人,耽误不得!路上千万稳当点!”
我接过烟,别在耳朵上,拍了拍冷藏箱外壳,发出沉闷的响声:“放心,老周,我办事,你还不清楚?保证跟你刚从海里捞出来时一样新鲜。”
老周嘿嘿笑着:“那是那是!谁不知道你陆师傅是咱们这片儿最稳的老司机!对了,听说你前阵子请假了?干啥去了?”
我吐了个烟圈,眼神望向远处海天一色的地方,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似乎藏着点深意:“哦,没啥大事。就是国家有个秘密项目,非请我过去当几天总教官,带支特殊部队。唉,推都推不掉,烦得很。”
老周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用力拍着我肩膀:“哈哈哈!陆师傅你可真能吹!还总教官,特殊部队?你咋不说你是宇航员刚从天宫号下来呢!行了行了,赶紧上路吧,别误了正事!”
我耸耸肩,一脸“就知道你不信”的表情,掐灭烟头,拉开车门跳上驾驶室。
(月光,他好像不信。)我在心里调侃。
(根据社会行为学模型分析,在缺乏可信证据支撑的情况下,个体对超出认知范围的陈述倾向于认定为玩笑或夸大。符合预期。)月光清冷的回应带着一丝人性化的莞尔。
发动机轰鸣,冷藏车驶离喧嚣的港口,汇入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
一路上,风景单调,唯有收音机里的音乐和路况信息作伴。偶尔在服务区休息,碰到其他跑长途的司机,凑在一起抽烟吹牛。
“哥们儿,看你这车,跑冷链的?辛苦啊!”一个开重卡的大胡子司机递过一支烟。
我接过烟,叹了口气:“混口饭吃呗。比不上你们拉大件的潇洒。”
“嗨,都是辛苦钱!”大胡子吐着烟圈,“不过咱这行自在,天高皇帝远!不像我有个表弟,在什么保密单位,整天神神秘秘的,过年回家都不让多说一句话,没劲!”
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带着点“你懂的”表情:“理解理解。我以前也接触过那种部门,规矩是多。不过说实话,真遇到事儿,还得靠咱们这些‘普通’人顶上。”
大胡子来了兴趣:“哦?陆师傅你还跟那种部门打过交道?”
我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摆摆手:“唉,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就是有一次,在西北那边,碰到点……不太平的东西,正好帮了他们点小忙。后来他们领导还想特招我进去呢,给我个将军当当,我没干。”
大胡子眼睛瞪得溜圆,随即噗嗤一笑,用力拍我后背:“拉倒吧你!越说越没边了!还将军?你咋不直接说你是龙王赘婿呢!行了,哥们儿,你这吹牛的功夫比你开车功夫厉害!走了走了!”
看着大胡子笑着离开的背影,我无奈地摇摇头,把烟头踩灭。
(看吧,说实话都没人信。)
(维持底层伪装是最高效的隐匿策略。您的表现符合预期,总教官。)月光的回应带着一丝揶揄。
重新上路,车厢里帝王蟹的低温让驾驶室都带着一丝寒意。我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超过一辆又一辆车,心思却飘向了远方。
东南西北中,那五个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在各自的基地里,开始熟悉辖区,操练队员了吧?陈青玄那小子,估计又在琢磨怎么把他的“云手”融入新的战阵;沈墨言大概已经开始搜集她辖区所有头面人物的资料了;金不换肯定在抱怨新基地的风水不如“龙巢”;林玥怕是已经把她那“庚辛”基地的网络升级了八遍;白戾……那头独狼,应该正用他的方式,在西南的山林里树立威信。
想到这里,我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收音机里,音乐节目结束,开始播报新闻:
“……近日,滨海市成功破获一起特大走私案,查获珍稀野生动物制品若干,涉案人员均已落网……我市社会治安持续良好,市民可安心生活……”
我听着新闻,轻轻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深藏功与名,大隐于市井。
这感觉,确实不赖。
前方,省城的轮廓已然在望。我看了看时间,比预定还早了半小时。
“天盛酒楼”的经理接到我电话,语气充满了惊喜和感谢。
停好车,看着工人们开始卸货,那经理递过来一瓶冰镇矿泉水:“陆师傅,太感谢了!这么快就到了!您这效率,没得说!”
我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淡淡一笑:“应该的。跑得快,主要是怕超速罚款。”
经理哈哈大笑,只当是玩笑。
没人知道,这辆普通的冷藏车,刚刚穿越了小半个省份。
没人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司机,脑子里装着足以颠覆世界认知的秘密和力量。
更没人知道,他刚刚轻描淡写提起的“将军”和“特殊部队”,并非吹牛,而是这片土地最深的底蕴和真实。
我靠在车边,看着城市璀璨的灯火,感受着体内月光传来的宁静波动。
送货完成,货款到账。
下一单,去哪呢?
嗯,系统派单了,是一批紧急医疗物资,送往西部山区。
路线有点偏,但……正好可以去看看白戾那小子搞得怎么样了,顺便……兜兜风。
发动机再次响起。
冷藏车司机陆师傅的日常,还在继续。
而守护,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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