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在冰冷潮湿的金字塔基座上,喉咙里那股腥甜终究没能完全压下,又一丝淡金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滴落在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古老石面上,晕开一小片触目的痕迹。
灵魂深处传来的震荡与灼痛,远比肉体的创伤更加磨人。“彼端”隔着即将闭合的通道发出的那一记意志冲击,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了我的意识核心上。刚刚被圣殿能量暂时压制的“维度道标”,此刻如同被重新激活的溃疡,持续散发着阴冷的痛楚和被窥视感。
(风!你的灵魂……稳定住灵髓循环,别让那污染扩散!)月光的意识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她与我一体同源,我能感受到的痛苦,她同样在承受,甚至因为其更敏感的本质,感受更为清晰。
“我……没事。”我在意识中回应,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深吸一口气,强行调动体内流转的白金色灵髓,如同编织一张细密的网,试图安抚、修复那受创的灵魂层面。效果甚微,那是一种源自更高维度的创伤,非寻常能量能够轻易治愈。
头顶上,那排开海水的巨大能量护罩开始变得不稳定,明灭闪烁。失去了“血祭共鸣”的核心能量支撑,这个由“继承者”强行维持的无水空间即将崩溃。外界漩涡的轰鸣声和海水巨大的压力开始透过护罩渗透进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下方,那些幸存的黑袍“继承者”信徒,从仪式被打破、祭司被秒杀的震惊与恐惧中稍稍回过神,开始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或试图启动某些预设的逃生装置。他们脸上写满了疯狂信仰崩塌后的茫然与绝望。
我没有理会他们。这些被洗脑的棋子,自有后续赶来的王建国和刘建业的部队处理。现在的我,状态糟糕,必须立刻离开。
强忍着灵魂和肉体的双重不适,我站起身,身形微微一晃,才重新站稳。白金色的光芒再次自体表涌现,但比之前黯淡了许多。我化作一道不算耀眼的光束,逆着开始倒灌的海水,冲出了即将坍塌的无水空间,冲出了那依旧在缓缓平复的巨大漩涡。
※※※※※
海面上,风暴依旧,但那种源自维度层面的疯狂与压迫感已经消失。巨大的漩涡虽然仍在旋转,但速度明显减缓,中心那令人心悸的暗红色光芒也彻底熄灭。
几艘伤痕累累的舰艇正在收拢队形,救援落水人员,并警惕地监视着海面,清理残余的畸变体。当看到我冲出海面,悬浮在半空时,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压抑着的欢呼和如释重负的叹息。
一艘驱逐舰迅速靠拢过来,放下了小艇。我收敛光芒,落在小艇上,随即被接引到驱逐舰的甲板。
舰长是一位面容刚毅、肩章显示为上校的中年军官,他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长官!百慕大危机解除,多亏了您!王建国将军和刘建业将军指示,请您立刻前往安全区域休整!”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在几名军医和研究人员紧张的簇拥下,进入了舰艇内部一个临时准备的医疗室。
※※※※※
医疗室内,各种先进的检测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我配合着进行了初步的身体检查,但当研究人员试图用常规手段探测我的灵魂状态时,所有的仪器读数都陷入了混乱。
“生命体征……极度异常,细胞活性远超常人,但能量频谱呈现剧烈波动,伴有未知类型的能量侵蚀迹象……灵魂波动……无法解析,干扰太强……”负责检测的技术人员看着屏幕上乱码般的数据,额头冒汗。
“我需要的不是治疗,是安静。”我打断了他们的忙碌,声音有些沙哑,“给我一个绝对安静的房间,另外,帮我接通与苏婧和林博士的加密通讯。”
舰长立刻安排了下去。
很快,我被带到一个隔音效果极佳的舱室。关上门,外界的喧嚣瞬间被隔绝。我盘膝坐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尝试进入深层冥想,全力修复灵魂创伤,并进一步巩固那被暂时压制的“维度道标”。
(那种被锁定的感觉……更清晰了。)月光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彼端’似乎通过这次接触,更加确认了我们的‘坐标’。即使道标被压制,它也能模糊地感知到我们的存在了。)
“意料之中。”我闭着眼,意识沉入内景,引导着灵髓一遍遍冲刷着灵魂上的“烙印”,“我们在它眼里,恐怕已经从‘有趣的虫子’升级为‘必须优先清除的威胁’了。”
几个小时后,舱室内的加密通讯器亮起,苏婧和林月如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她们显然已经收到了百慕大战役的初步报告,脸上都带着关切与凝重。
“陆风月,你的情况怎么样?”苏婧急切地问,目光仿佛要穿透屏幕,看清我的真实状态。
“灵魂受创,需要时间恢复。但暂时不影响行动。”我言简意赅,“百慕大锚点已经稳定,后续净化工作交给你们。‘星语者’那边有动静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