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的临时指挥中心像一颗嵌入遗迹外壳的金属肿瘤,在上层区域迅速扩张。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在外骨骼士兵的护卫下,架设起各种闪烁着指示灯的探测设备,试图解析这座远古造物的奥秘。无线电流的杂音和人类活动的喧嚣,打破了遗迹数十万年的沉寂,也让我左臂的烙印持续传来一种被异物侵入的烦躁感。
我和月光被“礼貌”地限制在星穹大殿及相连的几个核心区域。苏婧作为联络人,穿梭于我们和指挥中心之间,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显然赵启明那边的“检查”并不温和。
“他们想用高能粒子流扫描动力炉心外层结构,被我以可能引发能量反噬为由暂时拦下了。”苏婧趁着交接信息的间隙,低声快速说道,“但他们不会放弃。赵副局长带来的首席科学家认为,‘囚徒’可能是一种高维能量生命体,他们想‘采样分析’。”
“采样?他们是在玩火!”月光的声音里压着怒火,她对这些“外来者”毫无敬畏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惊扰了沉睡的存在,所有人都要陪葬!”
我点了点头,苏婧带来的消息印证了我的判断。官方的方法简单、直接,但也极度危险。他们不理解,或者说不愿意相信,有些存在是无法用现有科学框架去“分析”的。
“我们必须走在他们前面。”我看向月光,眼神交汇间,我们达成了共识。指望官方找到安全的方法不现实,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以及阿尔丹和“看守人”可能留下的线索。
阿尔丹的留影提到了“指引之骨”和风险,但他作为一个数百年前就能深入此地的“观星塔”先驱,真的只留下了警告和一条险路吗?月光作为世代守护此地的“看守人”,她的传承记忆中,是否隐藏着连她自己都还未完全理解的碎片?
我们避开了官方人员最多的区域,再次回到了相对安静的动力炉心外层通道。这里的环境依旧原始压抑,墙壁上那些描绘着战斗与封印的浮雕,在能量回路微弱的辉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月光,”我停下脚步,抚摸着墙壁上一处模糊的、描绘着无数锁链缠绕着一个模糊阴影的浮雕,“‘看守人’的传承里,除了守护的使命,有没有关于如何‘加固’封印的具体方法?比如仪式、特定的能量节点,或者……像‘指引之骨’这样的圣物?”
月光凝望着那浮雕,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在努力回忆着沉睡在血脉深处的记忆。“部落的古歌里,传唱着‘以血为引,以魂为誓,缚锁星骸’……但具体如何做,早已失传。长老们只说,当星辰坠落,心潭沸腾之时,真正的守护者将持钥匙而至,重缚黑暗。”
又是“钥匙”和“守护者”。这指向性非常明确。
“星辰坠落,心潭沸腾……”我咀嚼着这句话,“星辰坠落或许是指某种天象,或者……遗迹能量失衡的异动?‘心潭’是你带我通过试炼的那个水潭吗?”
“是同一个。”月光肯定道,“但古歌中的‘心潭沸腾’,或许并非指真实的泉水,而是指某种……状态的激发。就像你通过试炼时,心潭映照出你的内心。”
状态的激发?我回想起意识深潜时,月光那滴“看守人”之血爆发出的封印之力,击退了“囚徒”的意志。难道关键,在于“守护者”的权限与“看守人”血脉力量的深度结合?
我抬起左手,银色烙印浮现。同时,我看向月光:“再试一次。像激活‘指引之骨’时那样,将你的血与我的权限力量接触,但这次,我们不以探索为目的,而是尝试……共鸣,感应这遗迹中可能存在的、与封印相关的其他节点或信息。”
月光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划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渗出。她将手指轻轻点在我的烙印之上。
嗡——
不同于之前的意识抽离,这一次,是一种奇异的共振。我的烙印银光流转,与月光鲜血中蕴含的那股古老、守护的力量相互交织、融合。我们的精神仿佛通过这血与权限的桥梁,连接在了一起,变得更加敏锐。
我闭上眼,将这股融合后的感知力,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去。
不再是依赖视觉,而是用一种更本质的“感知”去“触摸”这座遗迹。能量回路的奔流、墙壁材质的古老、空气中弥漫的微弱信息粒子……一切都在我们的联合感知中变得清晰。
然后,我们几乎同时“看”到了。
在那些描绘封印的浮雕深处,在能量回路交织的几个关键节点上,隐藏着一些极其微弱、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特殊“印记”。这些印记的波动频率,与月光血液中蕴含的力量,以及我烙印中属于“守护者”的权限,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它们像是……留给后来者的标记,只有真正的“钥匙”与“看守人”合力,才能让其显现。
“那里!”月光猛地指向通道深处一面看似平平无奇的墙壁,那里有一个锁链缠绕星辰图案的浮雕,星辰的中心,有一个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微小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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