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离开后,车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老王那台过载设备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远处伙计们打磨车架的噪音,提醒着这里并非与世隔绝。
“钥匙……”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臂,那烙印在皮肤下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这个称谓。它能打开什么?是通往力量的大门,还是潘多拉的魔盒?苏婧带来的信息和警告,让这本就复杂的局面,又多了一层官方的色彩和潜在的束缚。
王建国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断我的沉思:“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老子当年……咳,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你现在嘛,勉强算是个儿不矮的了。”
他指了指工作台上被六边形稳定器光晕笼罩的“低语者之心”:“这玩意儿暂时闹不出幺蛾子。苏丫头给的这玩意儿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效果不错,是部门里那些老学究鼓捣出来的‘秩序场稳定器’,专门用来对付这种精神污染型的遗物。”
“老王,你怎么看部门的提议?”我问道。老王虽然看起来粗豪,但经历和眼界都不凡,他的意见很重要。
王建国掏出一根烟点上,嘬了一口,眯着眼说:“有利有弊。好处嘛,苏婧那丫头没骗你,部门的档案库确实有点东西,关于‘缔造者’的记载,比老子我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收集的零碎要全得多。而且,‘观星塔’那帮神棍确实麻烦,有官方这层皮挡着,他们多少会收敛点,至少不敢明着来。”
他吐了个烟圈,话锋一转:“坏处就是,一旦沾上,想甩掉就难了。他们现在客客气气说是‘交易’,等你真的展现出更大价值,或者触及到某些核心秘密时,态度就未必还这么‘友好’了。规矩多,束缚多,有时候做起事来缩手缩脚。”
他看着我:“关键是,你小子自己想走哪条路?是继续跟着刘建业那老小子干‘特别运输’,相对自由,但资源和情报有限?还是借部门的力,快速提升,但可能要付出一些……自主权?”
我沉默着。刘建业待我不薄,给了我新的平台和信任。部门的资源固然诱人,但那背后的体制让我本能地警惕。苏婧是可信的,但她背后的庞大机器却未必。
“我选第三条路。”我抬起头,眼神坚定。
“哦?”老王挑了挑眉。
“合作,但保持独立。”我清晰地说道,“我可以协助他们研究‘低语者之心’,甚至在必要时配合一些行动,作为交换,他们需要提供我需要的、关于‘烙印’和‘缔造者’的特定情报。但我不会正式加入,也不会无条件接受他们的指令。我依然是刘建业特别运输队的人。”
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既借助官方的力量和情报,又保持自身的独立性和对刘建业阵营的忠诚。风险在于,可能两边都不讨好。但好处是,我能拥有最大的自主决策空间。
老王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哈哈,好小子!有老子当年的风范!骑墙怎么了?只要墙头够硬,骑得稳,就能看得远!这事儿有搞头!估计能把部门里那些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苏丫头夹在中间也得头疼一阵子。”
他扔掉烟头,用脚碾灭:“不过,想让人家愿意跟你做这个‘不平等交易’,你得拿出点真本事,证明你的价值远超他们能给出的约束。光是‘钥匙’这个名头还不够,你得让他们看到,你这把‘钥匙’不仅能开门,还能……锁门,甚至拆门!”
证明价值……我看向自己的左臂。苏婧临走前说,要尽快掌握烙印的真正用法。
“老王,你那台破烂设备还能用吗?”我指着那台还在冒烟的“老式收音机”。
“修修还能凑合,干嘛?你还想跟那破盒子‘亲密接触’?”老王狐疑地看着我。
“不,”我摇摇头,目光落在车间角落里一堆替换下来的、带有微弱锈蚀能量的废旧零件上——那是之前给冷藏车加装“陨星砂”合金时替换下来的边角料,本身带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异常能量残留,平时无害,但正好可以用来测试。
“我想试试,能不能主动控制这‘净化’的效果,哪怕只是一点点。”
老王眼睛一亮:“你想拿那些废料练手?有意思!等着,老子给你搭个简单的测试台!”
说干就干。老王很快清理出一块地方,用几块绝缘材料围成一个简易区域,然后将几块散发着微弱锈蚀能量的废旧零件放在中央。
“这些玩意儿能量微弱,但性质混乱偏负面,正好模拟低配版的‘污染’。”老王搓着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来吧,钥匙先生,展示一下你怎么‘锁门’?”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测试区前。闭上眼,将注意力集中到左臂的烙印上。回想之前与“低语者之心”连接时的感觉——那种冰冷的意念流动,权限验证的触动,以及释放“净化脉冲”时,烙印作为桥梁和能量源的感觉。
起初,毫无反应。烙印只是微微发热,像一块沉睡的顽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