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光之路在脚下延伸,如同一条流淌在黑暗底片上的牛奶河流。行走其上,脚下传来的并非金属或岩石的坚硬,而是一种温润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仿佛踩在某种活体的表皮上,却又冰冷得不带一丝生机。
周围是绝对的寂静,只有我们作战服循环系统发出的微弱声响,以及武器偶尔磕碰的轻响。海水在这里变得异常“粘稠”,阻力极大,行动比在普通深水中困难数倍,仿佛整个空间都被某种力场笼罩。
平台广阔得超乎想象,目光所及,除了这条光路和脚下有限的银灰色地面,两侧和上方都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光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看到一些同样材质、造型奇特的矮柱或平台,上面偶尔会放置着一些无法辨认的、覆盖着厚厚沉积物的物体轮廓,像是某种古老的陈列品。
“空气成分正常,压力稳定……这里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空气泡?”苏婧看着手臂上的环境监测仪,语气充满不可思议。在千米深海之下,一个充满可呼吸空气的空间?这完全违背了物理常识。
“不是空气泡,”我指了指头顶那片看似虚无的黑暗,“是屏障。”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层无形的能量将海水彻底隔绝在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干燥的半球形空间。我们正行走在这个空间的底部。
这技术,远超当前人类文明的理解范畴。
我们沿着光路谨慎前行,枪口始终指向可能出现威胁的黑暗角落。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同样是银灰色材质构成的拱形结构,像是门户。光路径直没入其中。
门户两侧,矗立着两尊高度超过五米的雕像。雕像的形态非人非兽,更像是某种抽象化的、由几何线条构成的守卫,手持着能量已然枯竭的、造型奇异的武器。它们沉默地屹立着,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没有生命迹象,没有能量反应。”苏婧用多种模式扫描后确认。
我们一左一右,交替掩护,迈入了拱门。
门后是一条更加宽阔的通道,两侧墙壁不再是单调的银灰色,而是布满了不断流动、变幻的幽蓝色光流,如同活着的神经网络。这些光流偶尔会汇聚成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符号或动态星图,一闪即逝。
通道两旁,开始出现一些封闭的舱室。大部分舱门紧闭,无法打开。少数几扇破损的,我们向内望去,看到的是布满灰尘、结构精巧但风格迥异的操作台和休眠舱,里面空无一物,似乎已被废弃了无数岁月。
这里像是一座被遗忘的、沉入深海的远古城市,或者……前哨站。
“‘归墟’找到并激活了这里的一部分?”苏婧低声道,她的目光被墙壁上那些流动的光纹深深吸引。
“更像是……寄生。”我注意到一些区域,那些幽蓝的光流中混杂着不协调的、属于“归墟”风格的暗红色能量丝线,如同病毒般侵蚀着原本纯净的系统。一些角落还能看到临时布设的、粗糙的能量导管和监控设备,与这里整体的先进风格格格不入。
我们继续深入,通道开始向下倾斜。周围的温度略微升高,空气中那股非金非石的味道更加浓郁,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机油的陈旧气味。
突然,前方通道尽头,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但非常有规律的“嘀嗒”声,像是某种精密的仪器在运行。
我们对视一眼,放缓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
通道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巨大厅堂。厅堂中央,悬浮着一个直径约三米的、由纯粹白光构成的复杂几何体,它缓缓旋转着,那些“嘀嗒”声正是源自它内部无数光点的生灭与重组。
而在几何体的正下方,盘膝坐着一个“人”。
他(或者它)穿着一身与这远古遗迹风格完美融合的银灰色长袍,背对着我们,身形消瘦,头发是纯粹的银白色。他似乎正沉浸在与那白色几何体的交流中,对我们的到来毫无察觉。
但最让我们瞳孔收缩的是,在这个银袍人的侧面,站着两个我们“熟悉”的身影——他们穿着“归墟”特有的、带有暗红纹路的黑色作战服,眼神空洞,如同被操控的傀儡。而他们的面容,赫然是之前在诺德哈根号实验室里,被我和苏婧亲手“解决”掉的那两名高级金属守卫!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似乎……被“修复”并控制了?
就在这时,那背对着我们的银袍人,似乎终于完成了某种交流,缓缓地、用一种极其古老而晦涩的语言,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随即,他抬起一只手,指向悬浮的白色几何体。
几何体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眼!
整个厅堂墙壁上那些原本幽蓝的光流瞬间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
一阵强烈的、带着敌意的能量波动,如同潮水般从那几何体中涌出,瞬间锁定了我们!
银袍人缓缓转过头。
那是一张无法分辨年龄和性别的脸,皮肤光滑得如同玉石,但一双眼睛却如同两颗缩小了的、冰冷漆黑的深海珍珠,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他(它)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某种程序化的表情。
一个冰冷的、直接在我们脑中响起的声音,代替了语言,清晰地传达了信息:
“入侵者。检测到‘深渊印记’及敌对能量残留。予以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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