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甜味还在舌尖萦绕，苏婧带着笑意的离开似乎让病房的空气都活泛了几分。我手指在终端上敲下那个夸张的标题后，自己看着都觉得有点离谱，摇了摇头，还是把页面关掉了。意淫归意淫，现实归现实。
养伤的日子在枯燥的复健和定期检查中缓慢流逝。身体底子好，加上顶尖的医疗资源，伤势恢复得比预期更快。只是每次体能测试时，那远超常规数据的报告，都会让基地的医生们推着眼镜，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陆风同志，你的细胞活性和肌肉纤维强度……简直不像人类。”主治医生拿着最新的报告，眼神里充满了研究员的狂热，“尤其是受损组织的愈合速度，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构。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目前对人体极限的认知范畴。”
我接过报告，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曲线，表情没什么变化：“以前在部队练得狠。”
医生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叮嘱道：“恢复情况非常好，但近期还是避免极限负荷和剧烈能量对抗。你体内似乎残留着某种……极其隐晦的异常能量读数，虽然非常微弱，并且正在衰减，但我们缺乏相关数据，无法判断其长期影响。”
异常能量？是“波塞冬之眼”湮灭时的残留，还是与海皇搏杀时侵入的？我皱了皱眉，将这信息记下。
“多久能完全恢复战斗状态？”
“按照这个趋势，最多两周。但前提是，别再弄一身这样的伤回来。”医生叹了口气，显然对我的“前科”有所了解。
两周。足够了。
回到病房，加密终端亮起了信息提示灯。是王建国。
“车备好了。德龙X6000原型车，老子用了不少压箱底的好料，防水抗压电磁屏蔽都做了强化，货箱恒温系统给你升级成了‘急速冷冻’，必要时能当控制场用。另外，按你‘小说’里瞎编的，加了点小玩意儿，等你回来自己看。地址发你，伤好了自己来取。”
后面附了一个沿海某市郊区废弃码头的坐标。
德龙X6000……还真的搞来了升级版。我看着信息，嘴角微动。这老家伙，嘴上骂骂咧咧，行动倒是快。
刚放下终端，门被敲响。苏婧去而复返，脸色不复之前的轻松，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和严肃。
“有事？”
她将一份薄薄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纸质文件递给我：“指挥部刚解密的，绝密等级。关于‘海燕’的最新情况。”
我接过翻开。里面是几份专家评估报告和一段极其简短的、在药物辅助下进行的问询记录片段。
报告指出，“海燕”体内的异变基因处于一种奇特的“休眠”状态，但其细胞结构深处，检测到了一种与诺德哈根号上能量源同频、但更加古老、更加隐晦的信息烙印。专家们将其暂命名为“深渊印记”。
而那段问询记录更是只有寥寥数语：
（诱导提问：你在“海燕号”上最后看到了什么？）
（“海燕”反应剧烈，鳃状结构张开，瞳孔收缩，用扭曲的声音重复）：“…眼睛…好多眼睛…在沟里…看着我们…”
（随即陷入强制镇静状态）。
沟里？马里亚纳海沟？！那个量子层级信息扰动的逸散方向！
文件最后一页，只有一行手写的命令，笔迹苍劲有力：
“休假取消。‘海燕’移交最高级别生物研究所。你与苏婧，即刻前往‘三号码头’，接收新装备，组建‘深潜’小组。目标：追踪‘深渊印记’源头。权限：必要时，可调用‘家园’一切资源。”
落款处，盖着那个我曾见过的、三只纠缠眼睛的诡异徽记！
命令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备注：
“注意：‘归墟’的视线可能已投向你们。此次行动，无官方身份掩护，无后续支援承诺。你们是探入深渊的触角，亦是可能被舍弃的诱饵。”
我看着这份文件，又抬头看向苏婧。
她眼神平静，显然早已知道内容：“车和基础情报已经在码头了。你还有一天时间做最后准备。”
我将文件递还给她，掀开被子，走下病床。活动了一下筋骨，伤口处传来隐约的酸胀感，但不再影响行动。
“不用一天。”我走向衣柜，拿出那套已经洗净熨烫好的普通作战服，“现在就可以走。”
深渊的印记，纠缠的眼睛，还有那被当作诱饵的命运……
看来，这伤是养不安生了。
我套上外套，拉链拉至顶端，遮住了颈部的伤疤。
新的风暴，已然在看不见的深海之下，悄然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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