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黑暗。窒息。
肺部的空气早已耗尽,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渴求氧气。身体如同灌满了铅,带着我向无尽的深渊沉沦。背后的伤口在咸涩海水的浸泡下,传来一阵阵撕裂灵魂的剧痛。意识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结束了么……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被黑暗吞没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将我向上提起!
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苏婧苍白的脸,她咬着牙,一手死死抓着救援索,另一只手拼命拉着我。我们正被直升机快速提升,远离下方那团即将爆发的毁灭性能量。
“抓紧!”她嘶哑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
几乎在我们被拉离海面的同一刻——
下方深海之中,那颗幽蓝的“太阳”猛地收缩到极致,随即,无声地膨胀开来!
没有巨响,只有一道无法形容的、纯粹的能量冲击环,以超越声音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海水被瞬间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短暂的空洞,随即又更猛烈地倒灌回去,形成一个恐怖的漩涡!
我们乘坐的直升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这股冲击波猛地向上抛飞,剧烈摇晃!飞行员拼命稳住机身。
我趴在舱门边,向下望去。
诺德哈根号那庞大的船体,在能量核心自爆的冲击下,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玩具,从中部开始断裂、扭曲、分解!巨大的钢铁结构呻吟着、破碎着,被那个巨大的漩涡无情地吞噬,迅速沉入黑暗的深渊。
曾经不可一世的幽灵船,连同它那妄图成“神”的船长,就此化为历史。
海面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缓缓平复的漩涡,以及漂浮着的、燃烧的残骸。
结束了。
我脱力地靠在舱壁上,大口喘息着,任由医护兵给我注射镇痛剂和处理伤口。苏婧坐在对面,同样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她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加密终端里,传来指挥部确认任务完成、各单位撤离的命令,以及“孔雀”和“夜莺”如释重负的祝贺。
我们赢了。
……
几天后,某处高度保密的海军基地医疗中心。
我站在观察窗外,看着隔离病房内那个代号“海燕”的女船员。她依旧昏迷,但生命体征在顶尖医疗团队的维持下已经稳定。脖颈处的鳃状裂痕没有消失,但颜色淡了不少。专家们正在研究她体内的异变,试图找到逆转的可能,并希望从她破碎的记忆中,挖掘出更多关于“归墟”和“海燕号”遭遇的信息。
王建国来看过我一次,依旧是那身油污工装,丢给我一包新的酱牛肉。
“车没了,人还在,算你命大。”他哼了一声,“新的已经在安排了,这次给你整个更结实的。”
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收起了牛肉。
苏婧的伤势较轻,已经重新投入工作,负责后续的情报梳理和汇报。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正轨。威胁解除,伤员得到救治,秘密被继续封存。
直到这天夜里。
我被加密终端急促的提示音惊醒。不是常规通讯,是一个最高优先级的、经过多重加密的数据包。
发信源,未知。但解密权限,来自“家园”最高层级。
我点开数据包。
里面只有一段极其短暂、模糊不清的音频,似乎是某种深海监听器捕捉到的、背景噪音极大的残留信号。声音扭曲变形,但我能分辨出,那是……海皇在能量失控最后时刻发出的、混合着电子音和生物特征的咆哮片段。
而在这段音频的下方,还有一行冰冷的文字,如同墓志铭:
“目标‘波塞冬之眼’能量特征已湮灭。检测到未知量子层级信息扰动向马里亚纳海沟方向逸散。‘归墟’并未终结。重复,‘归墟’并未终结。”
文字末尾,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如同三只纠缠在一起的眼睛的诡异徽记。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夜的海风带着寒意涌入。
远方,漆黑的海平面之下,是更深、更黑暗的深渊。
我们摧毁了它的一只触手,埋葬了它的一个巢穴。
但它看向这个世界的眼睛,似乎……不止一双。
我握紧了手中的终端,屏幕的冷光映着我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休息,再次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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