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温制造的白色死亡带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分钟。
德龙X5000如同一个移动的小型冰山,在墨黑色的海面上犁开一道短暂的冰屑之路。但来自深渊的攻势,并未停歇。
声呐屏幕上,那些代表变异体的光点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狂暴,它们不再盲目冲撞,而是开始环绕着卡车,形成一个不断缩紧的包围圈,像是在执行某种围猎的本能。海浪将它们惨白或暗沉的甲壳时而托出水面,时而又吞没,那密集的“咯咯”啃咬声即便在风浪咆哮中,也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更糟糕的是,电磁干扰还在加剧。加密终端的屏幕猛地一黑,随即亮起一片乱码,与“夜莺”和“孔雀”的联络被彻底切断。惯性导航系统也开始报错,屏幕上代表自身位置的光标开始不受控制地漂移。
真正的盲区。
我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的电子设备,只保留引擎、推进器和基础生命维持系统。现在,只能依靠最原始的罗盘(指针在疯狂摇摆)、对海流与风向的观察,以及刻在骨子里的方向感,朝着记忆中的最后坐标前进。
风雨更急了。能见度几乎降为零,整个世界只剩下喧嚣的风、砸落的雨和咆哮的海。德龙X5000这钢铁之躯,在自然与人为共同制造的狂暴面前,也显得如同玩具般渺小,每一次巨浪拍击都让车身剧烈倾斜,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掀翻。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与压迫中,一种新的声音,穿透了风雨和变异体的嘶鸣,隐隐传来。
低沉,悠长,带着金属摩擦的锈蚀感。
是汽笛!
或者说,是某种类似汽笛的声音!
它不像是求救,也不像是警告,更像是一种……来自亘古深渊的叹息,带着无尽的空洞与死寂。
我猛地看向罗盘,那疯癫的指针在这一刻,竟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稳定,指向左前方偏东的位置。就是那里!
一脚将油门(或者说推进器功率阀)踩到底,德龙X5000爆发出全部潜力,像一头受伤但凶性不减的蛮牛,撞开几只扑上来的变异体,朝着汽笛声传来的方向猛冲过去!
破开一道近乎垂直的巨浪水墙,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风浪诡异地平息了许多,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部的风暴。而在弥漫的海雾之中,一个巨大、漆黑、如同山脉般的轮廓,缓缓显现。
那不是岛。
那是一艘船。
一艘巨大到超乎想象的货轮!
它静静地停泊在这片诡异平静的海域中心,船身倾斜,锈迹斑斑,几乎所有舷窗都漆黑一片,如同死去的眼睛。巨大的船体上,隐约可见模糊的白色字母——NORDHAGEN。
诺德哈根号!
幽灵船,找到了!
那低沉的汽笛声,再次从这钢铁巨物的深处响起,回荡在这片被诅咒的海域。
然而,还没等我仔细打量,车底被动声呐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锐警报!屏幕上,一个巨大到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后端的光点,正从诺德哈根号方向的深海中,以恐怖的速度急速上浮!
那不是变异体群!
那是一个……单一的、庞大无比的信号!
“咕噜——轰!!!”
冷藏车侧前方的海面猛地炸开,一道粗壮无比、覆盖着厚重墨绿色鳞片和寄生藤壶的触手状器官,如同巨蟒般破水而出,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德龙X5000狠狠砸落!
那尺寸,远超之前在实验室遭遇的任何变异体!
千钧一发!
我猛地向右侧狂打方向,同时将推进器动力输出到极限!
钢铁巨兽在水中做出了一个近乎漂移的惊险规避!
“砰!!!”
巨大的触手擦着车厢尾部砸落,激起的水柱如同爆炸,冲击波让整辆车都剧烈摇晃,警报声凄厉响起。即使只是擦过,车厢尾部那足以抵挡小口径炮弹的复合装甲,也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扭曲声,留下了深深的凹痕和几片被刮掉的涂层。
海水哗啦啦地落下,透过翻涌的波浪,我能看到那根触手缓缓收回水中,而更深处,一对如同小型探照灯般、散发着惨淡幽绿光芒的“眼睛”,在漆黑的海水中亮起,死死地锁定了这辆胆敢闯入它巢穴的不速之客。
诺德哈根号的守护者……或者说,是“归墟”放在这里看门的东西,醒了。
我缓缓将手放在了一个红色的、带有保护盖的按钮上——那是王建国临走前再三叮嘱,非生死关头绝不能动用的“最终应急协议”。
目光扫过窗外那艘如同深渊巨口般的幽灵船,又看向海面下那对充满恶意的幽绿光芒。
看来,想登上这条船,
得先过了这“看门狗”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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