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的引擎在距离矿区五公里时开始发出不正常的尖啸。
不是机械故障,是能量干扰。驾驶舱的仪表盘上,所有与外部环境监测相关的数据都在疯狂跳动——磁场强度异常、大气成分突变、就连重力读数都出现了±0.3的波动。
“长官,我们进入强干扰区了!”飞行员死死握住操纵杆,运输机像狂涛中的小船般剧烈颠簸,“电子设备可靠性降到百分之四十以下,自动驾驶已失效!”
曹昆从舷窗望出去。
第七矿场所在的山谷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中。没有风,树木静止得像模型,连鸟兽的踪迹都看不到。但山谷上空,空气像被加热的油一样扭曲,阳光穿过时被折射成七彩的晕圈。最扎眼的是矿场本身——那里盘踞着浓得化不开的淡绿色雾气,雾气边缘与正常空气的界限清晰得像刀切。
“雾在动。”刘雯雯端着望远镜,声音紧绷,“不是随风飘,是……有规律地旋转。中心区域转速最快,向外递减。像某种能量场的显化形态。”
“能见度?”
“地面零。但雾气上方五十米处是干净的,能看到矿场建筑的轮廓——大部分完好,没有明显破坏痕迹。”刘雯雯调整焦距,“等等……矿场中央的空地,有东西在动。很多。”
她把望远镜递给曹昆。
透过镜头,曹昆看到了那些“东西”。
它们确实在动,但不是生物意义上的运动。那些条状影子在矿场空地上排列成复杂的几何阵列——六边形嵌套圆形,圆形内又有等边三角形。每个阵列由十二个影子组成,它们保持精确间距,同时以固定频率蠕动。远远看去,像某种正在运行的、活着的机器。
更诡异的是阵列中央:那里悬浮着三颗拳头大小的深绿色晶石,晶石之间由细密的能量丝线连接,构成一个等边三角锥。每颗晶石下方,都蜷缩着一个人类——穿着矿工制服,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能量节点。”曹昆放下望远镜,“它们用活人当……锚点?”
“也可能是电池。”陆诗文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她留守在壁垒分析数据,“我刚翻到一份三年前的调查报告:西藏南部那个废弃军事基地遇袭时,现场也发现了类似阵列。报告推测,那些生物能通过特定阵法抽取生命体的‘生物电势’,转化为某种可控能量。”
“抽取的结果?”
“短时间虚弱,长时间……器官衰竭而死。”陆诗文停顿,“曹昆,那些矿工可能还活着,但时间不多了。阵列运转越久,他们的生命力流失越快。”
曹昆看向机舱里的队员。二十名进化者精锐,加上他和刘雯雯、张小五、比个蹦老四,这就是全部战力。对方数量不明,能力不明,还占据地利。
“改变计划。”他起身,“不直接降落矿场。飞行员,在干扰区边缘找平坦地形迫降,距离矿场两公里左右。我们步行接近。”
“长官,迫降风险——”
“比飞进能量场被打下来风险小。”曹昆打断,“执行。”
飞行员咬牙点头,开始降低高度。
就在运输机即将冲出干扰区、寻找降落点的瞬间——
咻!咻!咻!
三道墨绿色的光束毫无征兆地从下方山体射出,轨迹呈抛物线,精准预判了运输机的飞行路径。不是对空导弹,也不是能量炮,那光束更像……液柱?在半空中扭曲、分叉,像有生命的触手般扑向机身。
“规避!”飞行员猛拉操纵杆。
运输机侧翻滚,险险避开第一道光束。但第二道光束在空中突然炸开,化作漫天细密的绿色雨点,泼洒在机身右侧。刺耳的腐蚀声响起,合金外壳像被强酸浸泡般冒出白烟,迅速变薄、穿孔。
“右引擎受损!动力下降百分之四十!”
第三道光束来了。这一次它没有直射,而是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绕到运输机后方,直扑尾翼。
“雯雯!”曹昆喊。
刘雯雯已经打开机舱侧门。狂风灌入,她单膝跪在门口,复合弓拉满,弓弦上的能量纹路亮起银光。三支特制箭矢——箭头是达芬奇龟壳粉末与青金合金的复合材料,对能量攻击有良好抗性——同时搭上弓弦。
她没有瞄准光束,而是瞄准了光束射来的源头:半山腰一处不起眼的岩缝。
射。
三箭离弦,在空中自行分散,划出不同轨迹。第一箭命中光束中段,箭头的抗性能量涂层与绿色液柱碰撞,炸开一团刺目的火花。光束剧烈颤抖,轨迹偏移,擦着尾翼掠过。
第二箭、第三箭精准钻入岩缝。
两秒后,沉闷的爆炸声传来。不是火药爆炸,是能量过载的闷响。岩缝里喷出大股绿色粘液,隐约夹杂着某种非人的嘶鸣。
光束消失了。
“干得漂亮!”张小五吼道。
但危机还没解除。运输机右侧引擎冒着黑烟,高度持续下降。飞行员拼命控制方向,机身擦着树梢掠过,最终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山坡上重重接地,滑行了三百多米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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