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洞天,时光静谧。哪吒于此潜修,不觉已是三百年。
这三百年,他并未刻意追求修为的突飞猛进,而是将重心放在梳理、沉淀与谋划之上。不周山印的“承载”道韵,混沌珠残的“归一”玄妙,不灭道花的“不朽”真意,乃至娲皇宫无处不在的“造化”生机,被他反复体悟、交融,道基愈发夯实,对大道法则的领悟也水涨船高。虽未突破大罗,但那不灭混沌道花已然饱满到极致,花苞缝隙间流淌出的道韵,隐隐有了一丝大罗的气象,仿佛只隔着一层薄纱,随时可能捅破。
与此同时,他绝大部分的心神,都用于推演与布局封神杀劫。
洞天之内,他以太乙神念结合混沌珠残的推演之能,辅以不周山印对地脉、气运的感应,在识海中,构筑出了一幅极其复杂、不断演变的洪荒局势推演图。
图中,殷商气运如烈火烹油,看似鼎盛,实则内部怨气、业力暗藏,更有妖气隐现(轩辕坟三妖),国运之柱(象征闻仲、商容、比干等忠良)已现裂痕。朝歌上空,人皇紫气与妖魅之气交织,预示着帝辛的命运转折**。
西岐方向,凤鸣岐山的气运异象已经隐现,西伯侯姬昌的“圣贤”气运与“囚徒”厄运并存,其子姬发、周公旦等人的命星开始闪耀。更有一道淡淡的、充满“仁德”、“正统”却又隐含“算计”的玄门气运(阐教),悄然笼罩西岐上空。
昆仑山玉虚宫,圣威浩荡,气运如龙,但其中隐有一丝急切与算计的锋芒。十二金仙头顶,皆有或浓或淡的“杀劫”红光缠绕,尤以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惧留孙等人为甚。这是他们注定要应劫,或是亲自下场,或是徒弟代劫的标志。
金鳌岛碧游宫,万仙来朝,气运磅礴如海,但过于驳杂,内部隐有不谐。通天教主的气运如剑,直冲霄汉,却少了几分圆融与算计。其门下弟子,尤其是那些根行浅薄、业力深重者,头顶“劫气”几乎凝成实质,是封神榜上的主要“候选”**。
西方灵山,寂灭金光中,隐藏着贪婪的触手,不断向东方延伸,瞄准着那些与西方“有缘”的人才与宝物**。
娲皇宫气运祥和,却与殷商、与那“七彩莲花”有着微妙的因果线。
而他自己——哪吒,在这幅图中,是一个不断移动、闪烁的“变数”光点,与娲皇宫、人族(初生谷、伏羲转世)、不周山印、混沌珠残,乃至与阐教、与那未来的“灵珠子”,都有着或明或暗的因果线相连**。
“我的优势,在于‘知晓未来’的大致走向,以及女娲娘娘的默许。”哪吒心中冷静分析,“劣势,是实力不足,势单力薄,且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圣人(尤其是元始天尊)的注视之下。不能直接对抗,不能过早暴露。”**
“当务之急,是建立属于自己的、隐蔽的力量与情报网络。不能依赖任何现有的大势力,以免被渗透、控制。”**
“人族……是最好的选择。”他的目光,投向推演图中,那代表着“初生谷”人族聚落的光点。“人族气运正在崛起,未来是天地主角。我与人族有善缘,又与未来天皇伏羲有旧。以人族为基,暗中培养人才,收集信息,最是隐蔽,也最不易引起圣人注意。毕竟,在他们眼中,人族尚是蝼蚁。”**
“其次,是寻找一些‘棋子’与‘合作者’。不能是那些注定要上封神榜、或是与阐教关系密切的人。需要那些同样对阐教、对天命不满,或是在原本命运中下场凄惨,有可能被争取的人。”他的目光,扫过推演图中一些光点——某些截教外门弟子、散修、甚至是殷商阵营中某些并非铁板一块的将领、异人。
“还有……那朵莲花。”哪吒的目光,最后落在娲皇宫莲池方向。“绝不能让他重蹈我前世覆辙。但如何做,需要万分小心。或许……可以在其化形前,以某种不引人注意的方式,留下一点‘暗手’或‘启示’,让其对未来的命运有所警惕?或是……在其化形后,元始天尊派人来收徒前,提前与之接触,建立联系?”**
思索再三,哪吒暂时按下了对“灵珠子”直接动手的念头。风险太大,且容易打草惊蛇。他决定,先从相对安全、也更基础的“人族”方向着手**。
这一日,哪吒结束静修,出了造化洞天,来到娲皇宫主殿外,求见女娲娘娘**。
片刻,灵珠子(童子)出来传话:“娘娘说,道兄若是静极思动,可自行离去。人间事,人间了。只需记得昔日之言,把握分寸即可。”
哪吒心中一暖,对着大殿方向深深一礼。女娲娘娘这是给了他充分的自由,也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多谢娘娘。哪吒告退。”
离开娲皇宫,哪吒并未急着返回初生谷。他先是在凤栖山周围的人族部落中悄然走访了数月,了解劫后人族的生存状况、部落分布、以及是否有特殊人才或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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