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片与龙宫遭遇的海域,哪吒带着玉灵童子一路向东南方向疾驰,又飞出了数万里,方才寻了一处灵气尚可、又无强大妖气盘踞的荒僻小岛落下。
布下隐匿阵法,进入开辟的临时洞府,哪吒的神色才彻底沉静下来,眉头微蹙。
“公子,您还在想那龙宫三太子的事?”玉灵童子递上一枚清心果,小心问道。
哪吒接过果子,缓缓点头:“敖丙此人,绝不简单。他身为龙宫太子,见我连杀其将领、伤其兵卒、破其阵法,非但不怒,反而主动化解,赠符示好……如此能忍,所求必大。”
“也许……也许他就是看公子厉害,想结交公子呢?”玉灵猜测。
“或许有结交之意,但绝不仅止于此。”哪吒目光微凝,“他最后那道目光,看似温和,实则深处藏着极深的探究与算计。而且……我隐隐感觉,他周身似乎缠绕着某种极其隐晦、却又令人极为不适的……”
哪吒顿了顿,仔细回想与敖丙接触时的感觉。当时忙于应对,未曾细思,此刻静下心来,以他混元不灭道种的敏锐感知,尤其是融合不周印记后对天地、对大道、对“业”、“劫”等负面力量的特殊感应,那丝被敖丙温润外表与龙族天生水行清灵之气掩盖的、深藏于其血脉与气运深处的、某种粘稠、阴郁、沉重、充满怨念与衰败的气息,才逐渐清晰起来。
“……是业力!”哪吒眼中精光一闪,霍然站起,“而且是极其庞大的、几乎与整个龙族气运交织在一起的、宛如附骨之疽般的滔天业力!”
他想起来了!前世记忆虽破碎,但一些洪荒大势的轮廓还在。龙汉初劫!昔年龙、凤、麒麟三族争霸,为夺洪荒气运,掀起无边杀劫,打得天崩地裂,山河破碎,万灵涂炭,几乎将洪荒打碎!其造下的无边杀孽、毁灭的天地灵机、结下的因果怨念,最终都化作了无量业力,缠绕在三族血脉与气运之中!
龙凤麒麟三族因此而衰,退出洪荒舞台。龙族虽因镇守四海,调理水脉,积累了些许功德,勉强维持,不似凤族隐世、麒麟祥瑞那般彻底沉寂,但其血脉中、其族群气运上,那源自龙汉初劫的、几乎无法化解的滔天业力,却从未真正散去!反而随着岁月流逝,与龙族气运纠缠得越来越深,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消磨着龙族的潜力、福缘,甚至影响着龙族后裔的心性、道途!
这也是为何,如今的龙族,看似依旧占据四海,威风凛凛,实则早已不复远古霸主之威。族中大能难出,后代子弟心性易偏(如那李艮之暴戾),便是四海龙王,恐怕也要时刻分出心力,镇压、对抗那无孔不入的业力侵蚀,修为道行难以寸进!
“难怪……难怪敖丙身为龙宫太子,天潢贵胄,却给我一种外强中干、虚有其表,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暮气’与‘衰败’的感觉。他周身那温润清灵的水行之气,恐怕大半是用来掩盖、抵御那深入骨髓的业力侵蚀的!他主动向我示好结交,莫非是想借助我身上某种特质(如不周印记的‘不朽’、混沌珠残的‘混沌’、乃至大地根源的‘厚重’),来对抗或化解一丝业力?或是想将我拉入龙族阵营,分担因果?又或者……有更深的图谋?”
哪吒心念急转,越想越觉得这东海之水,深不可测。龙族看似光鲜,实则已是业力缠身的泥足巨人,内部恐怕早已是千疮百孔,危机四伏。与这样的势力打交道,稍有不慎,便会被其业力因果牵连,万劫不复!
“公子,什么是业力啊?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玉灵童子懵懂问道。
“业力……乃是因果、罪孽、怨念、劫气的凝聚,最是损人道基,消人气运,阻人道途。沾染多了,轻则修为难进,灾劫不断,重则身死道消,真灵沉沦。”哪吒沉声解释,“龙族身负太古业力,已是泥潭。我等切不可与之牵扯过深,尤其是那敖丙,绝非良善之交。日后在东海行走,需更加小心,尽量避开龙宫势力范围。”
“嗯嗯!玉灵记下了!”玉灵童子用力点头,小脸严肃。
“我们在此地休整几日,然后继续向东南方海域探寻。东海广大,龙宫虽强,也未必能掌控每一处角落。或许能找到一些不受龙宫管辖、或龙宫势力薄弱的岛屿、秘境。”哪吒做出决定。他需要时间消化此番与金仙(敖煞)交手的感悟,也要为接下来的游历做些准备。
接下来几日,哪吒在洞府中闭关潜修,仔细体悟与敖煞一战所得。金仙级别的力量、神通运用、战斗意识,都给他带来了新的启发。尤其是敖煞最后现出本体的狂暴一击,让他对“力”的运用,对自身神通的衔接配合,有了更深理解。他尝试着将“镇岳”的镇压之势与“斩虚”的锋锐破灭之意初步结合,创出了一式简化版的、更注重瞬间爆发与破防的“破岳”,威力虽不及完整版“斩虚”或“开天”,但发动更快,消耗更小,适合应对突发情况或实力稍逊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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