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的恐怖异象持续了足足三日,才渐渐平息。但那浩瀚的龙威、凤炎、麒麟煞气,以及亿万生灵厮杀搅动的劫气,却如同无形的阴霾,笼罩了整个洪荒。天地间的先天灵气似乎都沾染上了一丝躁动与暴戾,修行时需得更加小心地剔除其中隐含的煞气。
不周山脚的巫族部落,气氛也变得肃穆紧绷。祖巫后土已传下命令,各部加强戒备,收缩狩猎范围,严禁族人轻易远离不周山势力范围。同时,派出了擅长探查与隐匿的巫族,向东方战场边缘谨慎渗透,搜集情报。
广场上的“交流”自然无疾而终。共工与祝融部落的人匆匆告辞,各自返回本部,显然也要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天地大劫做准备。炽被哪吒一拳击败之事,在这等席卷洪荒的劫数面前,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哪吒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三日的天地色变,在他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波澜。那是远超个体争斗的、真正意义上的“量劫”开幕,是天地间第一次大规模的杀劫清洗。身处其中,无人可以真正超然。
“必须更快地变强!”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刻般清晰、迫切。
他不再满足于按部就班的修炼。白日里,他将更多时间投入“砺体谷”深处,那里不仅有浓郁的地脉煞气,更因靠近不周山本体,时而会散逸出一丝盘古开天时残留的、更加原始的“混沌煞气”或“地火风水碎片”。这些能量狂暴无比,寻常金仙沾染一丝都可能重伤,但哪吒凭借混沌珠的守护与涅盘业火的净化,敢于引一丝入体,以最残酷的方式锤炼肉身与经脉,痛苦如凌迟,但效果也极其显着,他的肉身强度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更高层次迈进。
夜晚,他除了修炼元神法力,更多的时间用来推演、完善那套自创的功法。观摩水火之战、正面击溃离火拳劲、感受龙汉大劫的浩瀚气息,都给了他无穷的灵感。他将这门融合了混沌、涅盘、毁灭、力之奥义,并开始尝试初步调和、模拟地火风水之变的功法,正式命名为《混元不灭劫经》。
“混元”代表起点与包容,“不灭”是道心所向,“劫”字既点出功法于劫难中创生、亦需历劫而成的本质,也暗合他逆天改命的决心。经文初成,虽还简陋,但道路已明,剩下的便是填充、完善,以无尽资粮与磨难,将其推演至巅峰。
此外,他对涅盘业火与弑神枪碎片的钻研也更加深入。业火不仅可焚业力、伤神魂,他逐渐发现,若能精准操控,竟可一定程度上“净化”灵气中的劫气与煞气,提炼出更为精纯平和的能量,这对在量劫中修行至关重要。而弑神枪碎片,在缓慢吸收混沌气的同时,也开始反哺出一丝丝极其细微、却精纯无比的“破灭道韵”,被他小心炼化吸收,融入《混元不灭劫经》,使他的法力与拳意中,带上了一股无物不破、斩灭一切的凌厉锋芒。
这一日,哪吒正在砺体谷最深处,承受着一道细微的、混杂了地火与巽风的狂暴能量流的冲刷,皮肤龟裂,鲜血渗出又被业火蒸干,浑身骨骼咔咔作响,却咬牙坚持,运转功法,强行将一丝狂暴能量炼化入体。
忽然,他心神微动,感受到山谷入口处传来熟悉的沉重脚步声。
片刻后,夸父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谷口,他并未深入,只是在外围大声喊道:“哪吒兄弟!哪吒兄弟在吗?祖巫召见!”
后土祖巫找我?哪吒心中一动,立刻收敛功法,体表伤痕在强悍的恢复力下迅速愈合结痂。他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迈步走出能量流范围,朝谷口走去。
“夸父大哥,可知祖巫因何事召见?”哪吒边走边问。他此时气息内敛,但历经多日残酷锤炼,不经意间流露的一丝气机,竟让夸父都感到隐隐的压力,心中暗惊这小子进步也太快了。
“不清楚,不过应该和东边那场大劫有关。”夸父挠挠头,“最近部落里气氛紧张,几位大巫天天议事。刚才祖巫突然让我来找你,恐怕是有要事。”
两人很快来到后土大殿。殿内只有后土祖巫一人,她依旧坐在石座上,神情比往日多了几分沉凝。
“夸父,你先退下。”后土挥挥手。
“是。”夸父躬身退出。
殿内只剩下哪吒与后土。后土目光落在哪吒身上,仔细打量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短短时日,你修为精进不少,肉身淬炼更是突飞猛进。看来,那日的战斗与天地之变,于你并非全是坏事。”
“略有所得,不敢懈怠。”哪吒恭敬道。
“嗯。”后土微微颔首,切入正题,“此番唤你前来,是有一事。东边那场大战,你已知晓,乃龙、凤、麒麟三族全面开战,杀劫已起,生灵涂炭,劫气弥漫洪荒。此等量劫,非同小可,便是大罗金仙卷入其中,亦有陨落之危。”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巫族秉承父神遗泽,掌大地法则,居于不周,本可暂避其锋。然,大劫之下,无人可独善其身。劫气侵染天地,亦会影响不周山地脉,滋生邪祟,更可能引来一些被劫气迷了心智、或意图趁乱攫取好处的宵小之辈,袭扰我族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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