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余念新把京津协作筹备组的函件复印件分发给在座的人,指尖敲了敲桌面:“今天就议两件事,一是下周去北京对接苏联援建设备的人选和材料,二是研究和京津地区的协作方向。两件事关联不小,得统筹着来。”
陈技师先开口,手里攥着炼钢车间的规划图纸:“苏联的设备对接,我必须跟着去。热风炉的改造细节、耐火砖的规格,这些技术上的事,别人去说不清楚。”
孙老匠跟着点头,旱烟杆在桌沿磕了磕:“陈技师去是应该的,不过我建议再带个熟练的炉前工,苏联专家讲实操的时候,能搭把手。联合机械厂的周师傅就合适,他修了半辈子机床,对设备也熟。”
余念新记下来,又看向负责运输的同志:“去北京的路线,走长江航运到南京,再转火车,这样能把图纸和样品都带上。另外,把咱们生产的生铁锭带两块,还有军工配件的样品,让中央和苏联专家看看咱们的成色。”
众人纷纷附和,很快就敲定了去北京的三人名单:余念新带队,陈技师负责技术对接,周师傅负责实操说明。随行的材料也列了清单,炼钢车间的详细规划、长江工业协作委员会的章程、各厂的生产报表,一样都不能少。
接着聊京津协作的事,负责纺织的同志先发言:“京津那边的纺织厂规模大,技术好,咱们的纺织合作社现在还在用老式织布机,要是能引进他们的织布技术,棉布的质量和产量肯定能上去。另外,他们的销售渠道广,说不定能把咱们的棉布卖到华北去。”
重庆的周科长之前在北方待过,插了句话:“京津的冬天比南方冷,棉布要厚实的,咱们现在织的细布可能不太合需求。可以调整一下纱线的粗细,织加厚的坯布,应该能打开市场。”
余念新点点头:“这个思路对,协作不是照搬,得因地制宜。钢铁和机械方面呢?”
孙老匠接过话头:“咱们的小钢铁厂现在只能炼生铁,京津的钢厂能炼钢还能轧钢,要是能学他们的轧钢技术,咱们炼出来的铁就能直接轧成钢材,不用再运到外地加工,省不少成本。
联合机械厂那边,要是能引进京津的齿轮加工技术,军工配件的精度还能再提一提。”
会议一直开到中午,最终定下了三个协作方向:纺织领域调整产品规格,对接京津销售渠道;钢铁领域学习轧钢技术,提升产品附加值;机械领域引进精密加工工艺,强化军工配件生产。
余念新让秘书把这些内容整理成书面材料,和去北京的汇报材料一并装订。
下午,余念新带着陈技师和周师傅去了联合机械厂。车间里,工人们正在加工九江订的农机零件,机床的轰鸣声震得人耳朵发颤。周师傅正指导年轻工人操作新修复的车床,看到余念新进来,擦了擦手上的机油:“余委员,您来了。”
“下周跟我去北京,”余念新开门见山,“一是对接苏联的炼钢设备,二是和京津的工厂谈协作,你经验丰富,得多费心。”
周师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问题!能去北京看看大工厂,是我的福气。我这就把手头的活交代下去,保证不耽误事。”
陈技师则走到一台精密机床旁,和工人讨论着什么。他手里拿着苏联的机床图纸,时不时指着图纸上的结构,和眼前的机床对比。余念新凑过去听了几句,陈技师正在说如何改进机床的进给系统,提高加工精度。
从联合机械厂出来,三人又去了小钢铁厂。高炉正在平稳运转,通红的铁水顺着铁槽流进模具,冷却后变成一块块乌黑发亮的铁锭。孙老匠正带着工人检查高炉的风口,看到余念新,挥了挥手:“余委员,你看这铁锭的成色,比上次的还好!”
余念新拿起一块铁锭,掂了掂分量:“不错,把这种成色的铁锭带两块去北京,让苏联专家看看,咱们的原料没问题。”
孙老匠咧嘴一笑:“放心!我亲自挑,保证挑最好的。”
回到地委办公室时,天已经擦黑了。秘书递过来一份电报,是上海的赵彦霖发来的。电报里说,苏联专家伊万诺夫回去后,已经把安庆的炼钢车间规划上报给了苏联工业部,那边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还提出了几点修改意见,让余念新去北京的时候,带上修改后的规划。
余念新看完电报,心里踏实了不少。苏联方面的态度很积极,这对设备援助的事来说,是个好兆头。他让秘书给赵彦霖回电,说修改后的规划已经准备好了,到北京后会和苏联专家详细对接。
第二天一早,余念新刚到办公室,老彭就兴冲冲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单:“余委员,各厂都推荐了去京津交流的人选,纺织合作社的张组长、小钢铁厂的王技术员、联合机械厂的刘师傅,都是厂里的骨干。”
余念新接过名单,看了看,都是熟面孔。张组长在纺织合作社干了多年,经验丰富;王技术员是技工培训班的第一批学员,学东西快;刘师傅则擅长机床维修,是周师傅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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