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余念新盯着那个喊话的人,语气坚定,“这册子不是给政府留的,是给你们留的凭证。田是你们种的,汗是你们流的,将来分地分粮,全按这册子来。
谁家人口多、种田多,就多分;地主没种地,只收租,就少分;谁是真农民,谁是混日子的,册子上写得明明白白。我们要的是公道,不是瞎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字字铿锵:“我在这里给大家保证,先入仓的粮,将来按人口、按工分分给你们。
我们保底——颗粒归你们,不归地主,不归政府,谁也别想多占一粒!”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字字铿锵:“我在这里保证,这册子就是你们的‘田产护身符’。
将来稻子熟了,统一收割统一分,按册子上的登记算,颗粒归种地人,不归地主,不归投机的,谁也别想多占一粒!”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瞬间切开了所有人心里的疑虑。打谷场上又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稻穗的沙沙声。过了几秒,那个攥着镰刀的佃户大声喊:“你说话算数?”
“算数。”余念新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账本,高高举起来,“这是粮站的登记册,你们每个人都能来查账;收粮的过磅秤,是从城里粮站调过来的,准得很,你们可以自己带秤复核。
收上来的粮食,存在乡公所的仓库里,钥匙由农会主席和军管会战士一起保管,少一粒米,你们拿我是问!”“算数。”
余念新从帆布包掏出一本线装册子,高高举起来,“这就是预登册,封面盖着安庆军管会的公章。现在就从村东头的李家田开始,李大叔,你带着我们去,你说田界在哪,我们就画在哪。
你说产量多少,我们就记多少,要是有假,你随时找我。护粮队的哨子和木棍,就在那边的大车上,报名就能领,现在就可以排班。”
农会主席赶紧上前一步,举起一串钥匙晃了晃:“大家放心,我王老三在村里住了五十年,要是昧着良心帮政府坑大家,我就跳江淹死!”
王老三在村里威望高,他一开口,大部分人的疑虑都消了。那个佃户把镰刀往腰上一别:“行,我信你们!姚地主的田是我种的,去年收了十担稻子,他只给我一担,这回政府可得给我记清楚!”
王老三在村里威望高,他一开口,大部分人的疑虑都消了。那个喊着“登记没用”的汉子往前挤了挤:“余委员,我报名护粮队!姚地主家的管家昨天还想拔我家的田界桩,我跟他拼了!”
“放心,记不清我跟你一起去田里数稻茬!”余念新笑着说,人群里终于响起了笑声,紧绷的气氛彻底松了下来。
“好样的!”余念新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就去领工具,第一班巡田就由你带队,先去看看姚地主家插的那些木牌子,不合册子登记的,全部拔掉!”人群里立刻响起叫好声,紧绷的气氛彻底松了下来。
这时,人群外围的地主堆里有人动了动,是三里庵乡最大的地主姚守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站出来——军管会的战士就站在他旁边,枪托立在地上,“哐当”一声响,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收粮队很快就行动起来,按村分成五个小组,每组都有军管会战士、农会干部和粮站干事。割稻子的、捆稻子的、挑稻子的、过秤的、记账的,分工明确,有条不紊。余念新没闲着,跟着一组人去了姚守业的田——他家的田最多,也是最难啃的骨头。
姚守业的长工们一开始磨磨蹭蹭,不想好好干活,姚守业站在田埂上,脸色铁青,却不敢说什么。
余念新走过去,对长工们说:“你们也是农民,靠力气吃饭。今天好好干活,算一天工分,将来分粮分地,工分都能当钱用。要是偷懒耍滑,被农会记下来,到时候别怨分不到好粮好地。”
长工们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劲,挥舞着镰刀割稻子,比平时给姚守业干活还卖力。姚守业看着自家的稻子被一捆捆挑走,心疼得直跺脚,却只能干看着。
午后,姚守业家的二十亩田终于收完了,粮站的干事拿着账本跟他对账:“姚守业,你家的田收了四十二担稻子,都记在你名下了,签字确认吧。”
姚守业接过笔,手都在抖,签完字后,悄悄凑到余念新身边,声音发颤:“余委员,我听说其他县都在公审地主,有的还拉去游街……我们安庆,是不是也要这样?”
余念新停下手里的活,淡淡看了他一眼:“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有没有因为收租,逼死过人?”
姚守业赶紧摇头,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虽然抠门,但不敢逼人命,真的!”
“有没有强占过别人家的田地?”
“也没有,我家的田都是我爹那辈传下来的,就是租子收得高点……”
“有没有放高利贷,逼得人家卖儿卖女?”
“没有!我连借据都很少打,真的余委员,我不是恶霸地主!”姚守业急得快哭了,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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