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徐蕙对春莺说道“看清楚了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看清楚了,陛下身后跟着两位宫女,是穿青色的那位,奴婢听见王公公叫了她一句。”
“这个王唯忠,真是人精。”徐蕙笑着说道“我说呢,明知道陛下忙还要留我等一会儿,原来根子在这呢。”
“王公公这是,要卖娘娘一个人情?”春莺不解的问道。
“恐怕没这么简单。怕是王唯忠也曾吃过那宫女的亏,这是想祸水东引呢。”徐蕙猜测道。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春莺问道。
“不急,先回宫再说。”徐蕙说完后就闭目养神起来,春莺见状也不再多话,安静的走在贵妃的肩舆旁。
一行人回到关雎宫,盈贵妃先是叫来四局一房的掌事宫女和太监,将中秋宫宴的事吩咐下去,等他们几人都领命退下后,盈贵妃又叫来乐府和御花园的管事太监,商议了一下中秋宫宴期间的各项表演和装饰。等事情忙完,已经是下午了,徐蕙这才有时间喘喘口气。
“娘娘何必这样赶?先用了午膳再忙也不迟,小心胃疼。”春莺略带埋怨的说道,她实在是担忧贵妃的身体。
“若不是一口气忙完,歇着也不踏实。”徐蕙笑着解释道。
春莺见状也无法,只能赶紧招呼人送上迟来的午膳,好在小厨房是时时不熄火的,随时都能送热的饭菜来。御膳房的膳食都有定数,从来都是千篇一律的。徐蕙也只是偶尔吃吃,大多时候还是吃小厨房的膳食,除非皇帝过来,那自有专门伺候皇帝的御厨做菜。今日御膳房送来的菜色依旧是燕窝鸭子,烧鹿筋,枸杞蒸羊肉等等一十二道菜色,道道都是只有贵妃位份才能享用的珍稀佳肴。可是再好吃的野菜,日日吃,任谁也受不了啊。所以,能送到徐蕙眼前的,都是春莺领着人精雕细琢的菜谱中的菜色,按照徐蕙的喜好,加上时令特色,再由小厨房内善于烹饪的厨娘悉心烹饪而成。
徐蕙坐在桌前,由春莺服侍着享用迟来的午膳:一盅山药百合炖老鸽,一道清炒藕带,一条清蒸鲈鱼,再配上腌渍的咸酸可口的乳瓜,主食是碧粳米饭和燕窝鸡丝粥,清清爽爽,开胃生津。
午膳用完,已经是未时过半了,徐蕙今日不打算歇午觉了,就在院子里走两圈一边消食一边解了困意。
“我瞧着陛下忙的很,今日未必能过来。你们该准备准备,陛下若是不来,晚膳就再给我上一条鱼,还要清蒸的。”徐蕙吩咐道。由于皇帝本人不耐烦吃鱼,即便是大场合的宫宴上,皇帝面前的鱼也都是摆样子的,故而御膳房做鱼的水平十分有限,在徐蕙还只是个才人的时候吃过几次,后来她有了小厨房就再也不吃御膳房的鱼了。也是因为皇帝不爱吃鱼的缘故,故而每每和皇帝一起用膳,徐蕙也从来不会安排鱼出现在皇帝面前。
“是,奴婢省的。”春莺答道。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跟着我走了三个月,回来就是连夜的对账簿。今日放你半天假去歇着,换她们来伺候就是了。”徐蕙对春莺说道。
“都是奴婢当的。”春莺笑着说道“不过,既然娘娘心疼奴婢,那奴婢就躲半日清闲。”
“哈哈哈,去吧,去吧,歇着去吧。”徐蕙也笑了起来,“撵”春莺去休息。春莺离开后,顶上来的是冬雀。夏蝉从昨夜到今晨一直当差,今日也要休息的。
“娘娘可有什么吩咐?”冬雀问道。
“本宫要你找个人,去点拨点拨灵宝林,以前的老朋友还在御前当差呢,可别断了联系。”徐蕙说道。
“点拨灵宝林倒是不难,可是娘娘,御前的人未必愿意搭理她吧?灵宝林以前也找过御前的人,可是都没成啊。”冬雀不认为灵宝林是个好人选。
“以前没成,不代表现在不成。”徐蕙说道“我看之前那波人都放出宫了,唯有一个藏冬还没走,如今又来了一个雾迟,和她走的是一样的路子,背后还有靠山,你说她急不急?”
“自然是急的。”冬雀说道“奴婢明白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差事办妥。”
当晚,皇帝果然没来关雎宫,他派了小夏子过来说前头太忙改日再来,盈贵妃很识大体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小夏子劝皇帝保重龙体。就这样,直到八月初十,皇帝才又恢复了后宫行走,第一站自然是先到关雎宫。
“陛下今天不忙了?”盈贵妃将皇帝迎进殿内,问道。
“忙的差不多了,后头的事都吩咐下去了。朕惦记你,刚忙完就过来看你。”皇帝说道。
盈贵妃听了抿嘴一笑,说道“国事重要,陛下忙完了就到妾这里歇歇也是得。”
“是啊,朕今日可得好好歇歇。”说罢,拉着盈贵妃一起倒在软榻上。
皇帝搂着盈贵妃说笑了一会儿,感叹道“还是蕙儿贴心,省心。”
“瞧陛下这话说的,不论是前朝大臣还是后宫妃嫔,不都是要给陛下分忧的吗,哪个让陛下心烦了,叉出去就是了。”盈贵妃一番话说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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